他感受到偏移的距离,眼睫一垂,轻声道:
“我此生所求甚少,只因我所求必毁,所爱必失,可我今日,仍想痴心妄想的问你一问,你心中,对我可有半分喜欢?”
她的心脏急急跳动着,即便屏住了呼吸,仍由自己僵直的坐在他的腿上,任由自己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也仍能感受到耳畔后,那道灼热的呼吸。
“不瞒殿下,狸儿……之首要,一是平我陆家冤案,二是诛我陆家仇敌,三……是……”
“狸儿余生,再难囿于情爱。”
秋千倏然停了。
长久的寂静后,才有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寂静而清冽,缭绕着淡淡的忧思。
“半分,也没有吗?”
陆温抬眸,猝不及防的撞上他那双,不再剔透如春华皎月,稍显黯淡的眸子。
她沉默半晌,指尖伸入他雪白的衣领:“殿下……如果想,狸儿可以。”
宋兰亭眼睫轻轻颤了颤,站起身避开,沉默的盯着她,一朵海棠花落在他的肩头。
“你的第三要,是什么。”
陆温启唇:“无论是天爻谷,还是普陀村,西屏郡,一到黄梅雨季,水势堆积,轻则淹没良田,重则冲垮房屋,夺人性命。”
“工部目前的凿堵之法,并不可取。”
“所以,我想入工部都水清吏司,以疏通之法试一试。”
宋兰亭微微一怔:“你要以女子之身,入仕?”
陆温道:“女官,也是官。”
他静默半晌,再次开口:“好,我帮你。”
直到侍卫来催,宋兰亭才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陆温新妇的发髻在荡秋千时被吹得凌乱,于是待仆妇重新梳了头,莺儿过来替她盖了盖头,便留她在原地了。
她坐在床畔,等花轿来接。
彩云悠悠,时光易逝。
她枯枯坐了许久,待黄昏日暮,待明月高照,外间仍旧寂寥无声,静得令人心头发怵。
虽只是个幌子,也今儿好歹也算是她的新婚夜,一旦披了盖头,便是新嫁娘子。
便是身体僵了,也不得随意动的,她握紧手里的红帕,唤道:
“莺儿。”
莺儿便是那位为她盖了盖头的侍女,她小跑着进来:“小姐。”
陆温隔着盖头问她:“什么时辰了?”
莺儿小声道:“亥正时刻了。“
这一日,夜幕深深,灯火辉煌。
戚太后与裕丰陛下并排而坐,皇后早逝,皇后之位空缺,左下乃贵妃吴氏,右下为二皇子生母,贵嫔岑氏。
三王之后,是文武百官、官家女眷,具列其席。
戚太后往下左首,是内阁次辅杨琮之女,太子妃杨涟,二皇妃褚春华。
而右首,是长清侯府嫡女徐颜昭。
今日宴席,本就是为了三殿下的金玉良缘所办,朝臣自当会意,只当徐颜昭是陛下内定的三皇子妃。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兵部尚书吴悠之举杯,向三殿下贺喜:“恭喜三殿下好事将近。”
宋兰亭眉梢微挑,托腮一笑:“听闻吴大人近日新纳了继室,是个年华二八的姑娘,怎么今儿没带来瞧瞧?”
吴悠之被惊得呛入一口凉气,面色一凛,连忙道:“内子病了,病了。”
宋兰亭哦了一声,淡淡道:“本王指个太医过去瞧瞧?”
吴悠之捂唇连咳几声:“不妨事,不妨事,不必劳烦太医,只是夜来风急雨骤,染了风寒罢了。”
宋兰亭面不改色:“那本王明日亲自去瞧瞧。”
那吴悠之刚灌下一口冷酒,听了这话,险些没喷出来,终究是咬了咬牙,面上带笑:
“多谢殿下厚爱。”
叫这年过不惑的老头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心中莫名畅快,眉头一扬,往口中塞起一条裹了豆馅儿的春条饼。
入口极脆,就是太脆,他方一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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