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与谢韵庭的大婚还差最后一步,尚未礼成,官兵就冲进了谢府将谢昭当场押走。
数日后。
兰姻得知谢昭被押入了诏狱,第一时间给太子妃送了一封信。
太子妃收到信后,托人将兰姻偷偷接入东宫。
兰姻跪在东宫正殿,仰头望着那一袭宫装加身的女子,无形的威严让她觉得眼前人已经今非昔比。
兰姻抱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希望,向太子妃说出了自己所求之事,“求太子妃伸出援手,保谢昭一条命。”
太子妃神情淡漠,说道:“谢昭之罪已成定局......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要救他?”
兰姻心里咯噔一下,“他......”
兰姻回答不出来,她也很难说清自己与谢昭的关系,并非朋友,或曾是主仆,甚至说是仇敌也不为过。
太子妃见状,缓缓说道:“若非血脉亲情、总角之交,那本宫劝你还是莫要插手此事了——救他无异于害自己。”
兰姻顿了顿,磕头道:“即便如此,我也要救。”
太子妃神色一黯,问道:“救了他,于你有什么好处?即便你帮他脱了死刑,他也依旧是戴罪之身。你这样做,值得吗?”
兰姻没有抬头,声音顺着大殿的地板传至上位者的耳中,“您问我救他值不值得,可我只知道,救人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即便今天是一个将死的陌生人倒在我面前,我也会救他,无条件地救他。”
世人之爱皆是索求,可是于兰姻而言,爱就是救赎。
太子妃动容道:“世人读得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兰姻,你是本宫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说到此处,太子妃仿佛想到了过去,良久的沉默过后,她才继续说道:“可惜如今本宫也无暇自保,陛下查到了谢家背后的势力,太子被陛下传去御书房,跪了三天三夜还未曾归来,东宫之位岌岌可危——本宫想帮你,也帮不了你。”
兰姻不肯放弃,跪地恳求道:“宫墙之下、牢笼之中,昔日那个渴望自由的小宫女,如今变成了持重隐忍的太子妃,不知她是否还能记得当年那句‘倾尽所有,结草衔环’的承诺。”
太子妃苦笑了一声,微微恼道:“你这是在逼本宫么?”
兰姻仰头看着她,“求太子妃成全!兰姻亦是寂寞之人,兰姻害怕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想保下谢昭,至少……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
太子妃看着兰姻眼中的执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东宫大殿的墙柱之上挂着一只鸟笼,鸟笼里的鹦鹉扑腾着自己的翅膀,重复着几句模糊不清的人话,“傻瓜!傻瓜!”
太子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有了决然之色:“好,你若执意如此。本宫可以尽量想办法带你去见谢昭,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凭你一己之力,不可能救出他来。”
得到了太子妃的应诺,兰姻连忙跪下磕头,动作恭敬而虔诚,如同朝圣一般,将当年的恩情都融入这一跪之中。
诏狱里关押的都是当今圣上亲自下诏书定罪的犯人,如果没有圣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提审或接见犯人。
当兰姻进到诏狱的时候,谢昭也怔住了,“你犯了什么罪?该不会也被那小奴隶算计进来了吧?”
兰姻隔着牢笼蹲了下来,看着身穿囚衣的谢昭,说道:“我是来看视你的。”
谢昭嗤笑了一声,“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是来陪我一起走黄泉路的。”
兰姻一言不发,隔着牢门的柱子看向谢昭,却见他头发散乱,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
“谢昭。”兰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凝视着他的眸子。
谢昭抬起头,目光冷冽如刃,却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嘲,他凝视着兰姻,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怎么?你费尽心机来诏狱看我狼狈的样子,心里一定颇为得意吧?”
兰姻眉头紧皱,心中窒闷难以纾解,“谢昭,我从未想过要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
谢昭扭过头,换了一个坐姿,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这么一个骄傲要强的人,如今即便是败了,也不愿认输,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兰姻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听耳边传来谢昭的声音——
“有酒吗?我想喝酒......”
兰姻说道:“狱卒只给了我半个时辰看你,我现在去哪里给你找酒喝?”
“门口的狱卒经常半夜偷酒喝,这两天看得我酒瘾犯了,你就算是帮我完成死前最后一个心愿,帮我去讨杯酒喝,好不好?”这是谢昭第一次好脾气地求她办事。
兰姻见他这样,便心下一软。
没过一会儿,她就去狱卒那里要来了一坛酒。
谢昭拿起了地上的破碗凑到牢门边,说道:“给我满上。”
兰姻隔着牢门给他倒酒,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谢昭斜倚在牢门上,独自嘬了一口酒,眼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这是……九曲罂酒……呵呵呵……他们该不会是把我家的藏酒都私吞了吧?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喝到自己酿的酒……”
兰姻蹙眉道:“谢昭,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恍惚间,谢昭神情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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