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火越烧越旺,而祠堂外的气氛却宛如冰窖。
御剑山庄的弟子们将兰姻和罗姬围困在祠堂门口,突然间,公仪律厉声下令,“铲除魔教余孽,杀!”
刹那之间风起云涌,罗姬身边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响起了一圈圈颤动的波纹。
御剑山庄众弟子得令后,纷纷怒吼着持剑冲上前来,朝着罗姬展开了血腥的博杀。
一时间,祠堂外杀气铺地、喊声震天。
罗姬夺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一刀搅入了一人的胸骨,一刀砍断了又一人的手臂,惨叫声混合成了死亡的节律回响不息。
兰姻站在罗姬身后,瞬时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催寒了身躯,惊惧之感难以名状。
只见惨烈的拼杀中,修罗双刀所溅之处血花四射,不停有断肢残腿飞出,目力所及之处皆是鲜血和绝望。
兰姻终于知道,为何世人都说修罗双刀快如闪电......只要罗姬出手,刀下之人顷刻间就能断送了性命。
片刻后,一批批红月教教徒从外头包围而来,人数占了上风,让罗姬这头的厮杀稍稍变缓。
漫天的血腥味投入鼻息之中,丝丝缕缕侵入肺腑深处。
即便兰姻已经在之前闻惯了血腥味,这一刻却忍不住地恶心想吐,她慌忙退到了一片空地处,大口呼吸着干净的空气。
与此同时,公仪律见御剑山庄已呈颓败之势,双目暴睁,激出了一声爆吼——
杀了罪魁祸首!
公仪律心底只剩下这一个念头,顺势扬起手中雪亮的利刃,朝着战局之外的兰姻刺来。
兰姻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杀气袭来,快速转身,却见一道寒光直冲眉心。
刹那间,一注鲜血喷射而出,溅了兰姻满脸。
兰姻站在那里呆立良久,不敢动弹一下,她的感官被狂风暴雨般的恶心侵袭着,致使思绪无法整理清晰。
与此同时,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大公子!”
“啊啊啊啊!大公子被妖女杀了!”
“杀啊!为大公子报仇!”
……
兰姻瞳孔放大,反复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修罗刀一刃斩断了公仪律的咽喉要害,一刀毙命......
这么近的距离,兰姻清楚地看到那鲜血就像汩汩泉水般喷涌而出,染红了眼中的一切景致。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血红与悲怆,修罗刀锋余寒未散,公仪律的身体缓缓倒下,他死前最后的视线还恶狠狠地盯着兰姻。
兰姻垂眸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公仪律,腹中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吐出了腥秽的胆汁。
“别愣着,拿着斩渊剑跟我走!”罗姬扫了兰姻一眼,冷漠地命令了一句,便再次进入混战之中。
事到如今,兰姻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只能如同傀儡般听从罗姬的命令,将斩渊剑抱在怀里,跟从罗姬杀出的血路,朝着灵堂外走去。
离开祠堂之后,入眼可见亦是血光冲天。
整个御剑山庄腥风漫天,到处都是尸体。
练剑场上的泥土被浓稠的血液浸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
破碎的剑鞘、散落四周的残破剑刃,御剑山庄弟子几乎无一幸免地躺在尸山血海之中,昔日的武林圣地在转瞬间化为了血雨腥风的死斗场。
激战过后,一群秃鹫不畏疲惫地盘旋在练剑场上,争抢啄食着尸首的残渣和血肉。
天空渐渐沉降下来的暮光,给这里附上了一层更加死气沉沉的颜色。
兰姻跟随罗姬与其他两位师父汇合。
她的身体已然力不能支,而求生的本能却让她的意志勉强保持着清醒。
罗姬四顾空旷的练剑场,朝着一名红月教教徒问道:“公仪肃那个老匹夫呢?”
红月教教徒如实回禀道:“本来就要抓到他了,谁想突然被公仪斐劫走了。”
“公仪斐?他倒是回来得挺准时!”罗姬擦了擦刀刃上的血,接续道:“传令下去,封死御剑山庄所有出口,不能放公仪肃和公仪斐踏出一步,要抓活的!”
兰姻倒吸一口冷气,刚要说话,白皮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臂,好似暗示了一眼,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
一盏茶后,有教徒来报——
“回禀大司主!山庄四面大门皆已派人封死!”
又一盏茶后,教徒来报——
“大司主,发现一处密道,有数名御剑山庄的余部藏在其中,请问如何处置?”
罗姬稳坐高处,反问:“一律格杀!”
“是!”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兰姻有些发昏,头疼得厉害,整个人像是裂开来,她闭着眼睛蜷缩在角落里,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半柱香后,教徒带回了一个让她瞬间清醒的消息——
“报!大司主,公仪斐已经就俘!但公仪肃不知所踪!”
“把他带过来!”
兰姻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公仪斐被绳捆就缚,数名红月教教徒将他带到了练剑场。
台阶上下,两道目光死死交锋。
一道卷着强烈翻涌的恨意,一道卷着波澜的悔意,犹如风雨中的池水,不能平。
练武场上血色炽地,公仪斐一袭红衣被粗糙的绳索紧缚着,他头戴金冠,鬓发微乱,却掩盖不住绝尘逸朗的俊颜。
今日,临安的杏花开了。
他精心装饰打扮,本该持着兰姻的手踏入那铺满红妆和春花的宅堂,却未曾想过最后竟然踏上了一条用同门铸成的血路。
公仪斐的视线缓缓落到兰姻怀中的斩渊剑上,黑眸里杀意如铁,“兰姻,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空气中腥风浮动,恶心反胃的感觉越加浓烈,兰姻不顾白皮阻拦,往台阶下冲了两步,在公仪斐面前几步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
公仪斐红着眼,嗤笑道:“在香罗城,是你亲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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