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啦,过上几日自然便会好的。”苏苏试图阻拦。
“那怎么能行,伤口若是感染了可绝非小事。”李莲花言辞笃定,“你乖乖在此坐着别动,我片刻就回。”
此时,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屋内,吹动了桌上的书页,发出哗哗的声响。
苏苏被李莲花小心翼翼地扶着坐在椅子上,这才看到李莲花身后呆立着的方多病。
“原来是方公子来了,可是来找李神医一起去贯日亭的?”
“啊,嗯,对。”方多病看到苏苏的那一刻,心里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李莲花一进这屋子之后便不再急于解释外面的事,也不再提及他们之间的争执。而且,李莲花晚上也没来找他。原来是他已然找到了苏苏,这人竟然还一直瞒着自己。不告知真相,害得他刚刚还因这事而怒发冲冠,气愤不已。
方多病心里虽是这般想着,但此刻也不便在苏苏面前发作出来,于是说道:“苏苏姑娘安好,我方多病冒昧来访,多有叨扰了。”
苏苏微微一笑,说道:“方公子言重了。” 方多病此时沉默不语,心中虽感到有些讶异,但想到苏苏的特殊身份现今还不宜暴露,想必她自己应当也明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这次才没有像以往那般,一旦感觉受到欺瞒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质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看着手上仅有一点小伤口就要被李莲花紧张地上药的苏苏,无奈地抽回手说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真的不用这般如临大敌。”
李莲花却一脸肃穆和紧张:“不行,哪怕只是一点小伤口,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一伤口感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神医呀,您可千万别担忧!我敢保证,过不了一会儿,准能安然无恙!这会儿时辰已经差不多啦,你们赶快出发吧!”苏苏心急如焚,那两条秀眉紧紧地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甚至隐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此刻,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几缕透过窗棂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微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轻轻拂动着她的发丝。她的话语仿佛连珠炮一般急切地喷射而出,眼神中满是犹如烈火燃烧般的焦灼、急切与不停催促的意味。
紧接着,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猛地抬起那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直直地朝着一旁桌上叠放得规规整整、一丝不苟的披风指去,语速极快地说道:“贯日亭那地方的风可厉害啦,那风刮起来就像锋利的刀子,呼呼地往人身上割!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特意给二位精心准备了能抵御这如刀般寒风的厚实斗篷。要知道,那儿紧挨着侍卫营,咱们女子过去实在是诸多不便。两位呀,千万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方方面面都得小心谨慎,可千万千万别着了凉,要是因此生了病,那可就把好好的行程都给耽误啦!”此时,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上一份焦急。
两人听了,无奈地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无可奈何地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服服帖帖顺从地披上了斗篷。在苏苏一轮接着一轮焦急且不容丝毫辩驳、不容有半点儿迟疑的催促声中,只能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匆匆忙忙地快步走了出去。院子里的花草在风中摇曳,似乎也在为他们送行。
苏苏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微微松弛了一些。
自打坐下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像被拉满到极致的弓弦一般紧绷着,从未曾有过片刻的起身放松。她看上去面容平静得好似一泓不起丝毫波澜的宁静湖水,可实际上,她一直都在拼命强忍着身体内部传来的阵阵不适,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端庄稳重的姿态,哪怕再痛苦,也咬着牙坚持,就怕被人瞧出哪怕一丁点儿的破绽。屋子的角落里,一只蜘蛛在默默地织着网,仿佛这世界的喧嚣与它无关。
一直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完全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仿佛突然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绵软如棉,极其无力地歪靠在了桌上。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那原本强装出来的从容和淡定再也无法维持,掩饰不住的深深疲态再也无处遁形。天空中,乌云渐渐聚拢,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要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然后,她全神贯注地开始运行功法,妄图平息体内那如同翻江倒海般紊乱的气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感到心慌。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悄然无声地流逝着,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过了许久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慢慢悠悠、无比艰难地睁开双眼,然而那眼神当中却难以遮掩地透露出紧张不安和深深的忧虑之色,那忧虑仿佛浓得化不开的墨。此时,一只飞鸟从窗前掠过,鸣叫了一声,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命运。
她的手颤抖不止,哆哆嗦嗦地缓缓伸出来,手指轻轻搭在手腕处给自己探脉。
可没一会儿,那只手就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样,软绵绵地无力滑落下来,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苏苏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失魂落魄地呆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脑海中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乱草般肆意翻涌,杂乱无章。她究竟在思考着什么?是过去的回忆?还是未知的将来?没人知道。房间里的烛光微微跳动着,映照出她孤独的身影。
紧接着,她好像突然如梦初醒一般,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淡定从容、泰然自若的神情,只是那神情之中,还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里间去更换衣物。
被她换下的衣裙就那么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衣物乱作一团,毫无章法。仔细看去,衣摆处隐隐约约有血迹显现。
凑巧的是,这衣摆处绣着朵朵红梅,那血迹就好像独特的颜料一般,竟让那红梅显得愈发鲜艳夺目,仿佛在偷偷摸摸、欲说还休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窗外的风依旧不停,吹得树枝来回摇晃。
之后苏苏款步轻盈地走出,身姿婀娜却又带着几分坚定。
和一群身处深闺中的女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如水,静静地看着侍卫们有条不紊地将宾客送到玉楼春的房间。
众人的神色平静得就像一湾毫无波澜、风平浪静的湖水,然而在这看似波澜不惊。
苏苏慢慢地转过头,眼睛看了看大家,突然看到赤龙红红的眼角,她不自觉地就把目光移开了,两只手叠放在身前,表情很严肃地说: “玉楼春不知道是死是活,这里有百川院的刑探,他们肯定会把原因查清楚的,大家别担心。要是心里害怕,就相互陪着,别被吓到了。”
苏苏微微抬了抬头,眼睛里很坚定沉着,接着说: “大家放心,百川院的刑探很厉害的,他们经验很多,肯定能把事情从头到尾查明白。所以就算现在情况不清楚,也不用太害怕太着急。”这时候,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好像是在给自己和大家加油打气。
这时候,周围的气氛特别压抑。一丝丝的小风轻轻地吹过,可还是没办法消除那份紧张。
“西妃姐姐,你陪着碧凰姐姐回去,她昨晚跳了一晚上的舞,肯定特别累了,先照顾她休息一下。”苏苏的声音清楚又坚定,眼睛里有关心和安抚,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指着碧凰的方向。
苏苏一脸真诚关心,接着说: “西妃姐姐,碧凰姐姐昨晚为了那支舞肯定把力气都用完了,她现在肯定累得不行。麻烦您陪着她回去,好好照顾她,让她能安安心心地休息。”说着,还朝着西妃微微弯了弯腰表示尊敬。
碧凰看着仔细安排事情的苏苏,不动声色地悄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让大家都回去。
等到大家都走了以后,苏苏这才把眼睛看向旁边的清儿。
这座宅院的角落里特别阴森,就连阳光都很难完全照进来。 “清儿,你也回去,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把门打开。”苏苏的语气很严肃,还带着一点儿担心,一只手放在清儿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苏苏皱着眉头,很认真地说: “清儿,你听话,赶紧回房间去。这段时间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就算听起来很吓人,也千万不能开门。”这时候,她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清儿,一脸严肃。
这时候,天空中偶尔有鸟飞过去,叫了几声,让这安静的场景更让人觉得不安了。
要知道,玉楼春肯定是出事儿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所以,女宅外面的那些侍卫,没有了玉楼春管着,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做坏事。
玉楼春的事儿,就交给李莲花和方多病去处理。
而她,必须要保证院子里这些女人们的安全。
现在还有时间,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或者确定玉楼春已经死了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苏苏姐姐,我们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吧。”清儿眼睛里很急切,看到周围的侍卫好像走了一些,没有之前看守得那么严了,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服角,觉得这是逃跑的好机会。
清儿眼睛里满是期待和渴望,很着急地说: “苏苏姐姐,你看侍卫现在没那么多了,咱们现在不跑还等什么时候啊?这可是很难得的好机会!”说着,身子忍不住往前靠了靠。
“还不行,再等等,我保证会让你安全离开的。”苏苏看着很着急想跑的清儿,伸手拦住她,说。
苏苏的表情特别严肃,语气很坚决地说: “清儿,别着急!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咱们得稳住,再忍耐忍耐。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让你平安离开的。”说着,把清儿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个时候跑不是完全保险的办法。
那些守卫虽然好像走了一些,但还是有人守着出口的地方,要是这时候发现有人靠近,肯定马上就杀了。
还需要再等等。周围的树在风里沙沙地响,好像也在为她们的情况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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