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似乎打从出生起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就像是一个提前被写好了的脚本似的,人生每到一个阶段,就会出现一些不同的人来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将这个无聊的问题反反复复地抛给你:启蒙教育的老师问你以后想要当什么职业,工作时上司问你想要去什么岗位...
他们只会说出前半句话来迷惑你,全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心灵补剂...“你带来的价值不够,注定不能将你的幻想兑现。”这话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过于残酷、过于现实了。
更何况,是在这座城市当中...
...
已经遍布尘斑的窗户正巧能够看见室外有些模糊的市长雕塑,番桦市贫民窟中某处不起眼的破旧民居中,马尔沃里奥看着外头那周身上下都被涂满侮辱性涂鸦的雕塑,默默停下了手中的笔。
看着本代表着庄严与形象的雕塑上,那用着各地语言描绘上去的“白痴”“蠢货”等一系列字眼,顿时一股笑意涌上心头,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看见啥玩意能笑成这样啊?我们的大艺术家...”
坐在餐桌另一侧的女孩嫌弃地白了一眼马尔沃里奥,手里的汤匙百无聊赖地搅和着盘中那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成的餐食。
“完全就是个白痴。”
“想想自己【无业游民】的身份...这会至少也对自己的兄长表现出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吧?”
“昂...是啊,那你今天又要去哪条街道上边打家劫舍?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结果看来,你和那群只会用捡来的喷漆在雕塑上边乱涂乱画的蠢货也没什么两样嘛。”
“是吗?但我要是不去干那些脏活的话,咱俩都得饿死在这破房子里。”
就像是所有现实派文学作品里那样,他拥有着一个【悲惨家庭】的标准配置:酗酒的父亲,不知所踪的母亲,再加上一个需要自己供养的兄弟姐妹...马尔沃里奥轻轻捏了捏自己隐隐作痛的右手,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
“喂,杀死老爹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妹妹站起身,将餐桌上放着的手枪摁进了马尔沃里奥的枪套里面,盯着对方的右手,像是喃喃自语般地念叨着。
“我不知道...球棒砸在胳膊上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到,等到那家伙呜咽着在地上抽搐的时候,那股直冲脑门的血腥味进入鼻腔时,我才意识到,我杀了他,我们的噩梦结束了。”
“是啊,他再也不能站起来伤害我们了,但你现在堕落了,这把枪...在几个小时之后就会瞄准某个无辜的人,令某个家庭再次蒙上一层阴影。”
有些发皱的双手用力地在马尔沃里奥的腰间按了按,她为哥哥整理好衣服,抬起头看着对方那有些不自然的脸庞。
“你会回来的,对吗?”
他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挤到嘴边时却变了样。
“...嗯,我答应你。”
“又是这种毫无营养的承诺啊...算了,我接受了,我会在家等着你的。”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推开门走出了自己的破屋。
十二月末,这会正巧接近傍晚,这座盘踞在亚热带小岛上的城市中却飘荡着一股令人感到不适的寒意,又冷又湿。
街上来来回回的行人走过,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眼睛像是猫咪一样,无时不刻散发着精光,不知在憋着什么点子的小混混、还有正在朝居民伸出手要着贿赂,身上警装松松垮垮的巡警,垃圾遍地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半死不活的生活气息,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又令马尔沃里奥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那带着旧伤的右臂隐隐作痛了起来——这是他那便宜父亲留存在这世上的唯一证明了。
街尾处的小酒馆里冒出来的酒精臭味,时不时遇见的走过来想要寻衅的醉汉们在看见他身上那显然不应该出现在这块片区的高档西装之后,连酒都吓醒了几分,纷纷埋着头快步绕开了马尔沃里奥,再一次消失在街边的某处小巷中...或者是某处酒馆,那里专供人逃避现实。
他掀开门帘进了酒馆,盯着不远处桌上的力工默默思考着,若是自己的手上没有旧伤,自己或许也能找到一份正大光明的工作?他回过神来,招手要了杯白水,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他的右手现在哪怕是端个盘子都会给他带来些许痛感,也只有【青水帮】愿意招收自己这样的家伙上去【填线】。
他闭目养神,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对面的位置上似乎有人落座,缓缓睁开眼睛。
“没休息好吗,兄弟?”
那家伙也是一身西装,亚洲人长相,嘴里说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他坐定之后才将自己头顶的礼帽摘下,摆在了一边,马尔沃里奥记不得他的名字,对方似乎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只记得这小子不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顶礼帽,所以他干脆也就这样子称呼了。
“嗯。”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仗一打起来,【青水帮】连自己的成员招收标准都给改掉了,换做是以前,像你这样的欧洲人种,十有八九会跻身进【寒流】或者是警局里边。”
礼帽笑呵呵地说着,将手里压满了子弹的弹匣不着声色地从桌面上划向马尔沃里奥,后半截话他倒是没有说出来:【像马尔沃里奥这种“半残”估计那两边也不会要】。这样说着,他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这位便宜接头人。
他的行为举止能看得出来实际年龄并不是很大,可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头发是像被染过的不自然深黑色,翠绿色的瞳孔里蒙着一层污浊,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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