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欧洲人特有的高大身躯,可惜浑身上下都缺了点肉,看着总是干干巴巴的。“礼帽”摩挲着自己露出胡茬的下巴,马尔沃里奥的样子总让自己不太舒服,就像是某种动物一样。
是蛇。因为那张长脸的缘故吗?他还在思考,马尔沃里奥却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弹匣装填进了手枪,两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一旁抛来好奇目光的群众,顾客们见状纷纷埋下了头。
“你也看过新闻了,昨天晚上码头区发生了火拼事件,【寒流】的那群王八蛋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了我们的货物到港时间,妈的...我们不得不往海里边多丢了几团垃圾。”
指节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他站起身,拦住一旁经过的服务员,将对方托盘上的酒水夺过来猛灌了两口,这才逐渐平复好情绪,只留下手足无措不敢上前的服务生站在原地。
“组织里边有内鬼...这段时间帮派战争愈演愈烈,青水帮招收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家伙进来充当打手,真神在上...这群小角色虽然造不成什么严重的损失,可偏偏就是这种小细节才至关紧要!就是这些小事才会坏了大事...”
他烦躁不安地嘟囔着,马尔沃里奥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这种状态,没有说话,手上检查着自己的武器,默默地听着对方发牢骚。
“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一批货物需要运进城,你来负责,条子那边会有人帮忙打点,就不用担心了。”
“条子知道今晚的事?”
“昂...不过那家伙说自己是【财团】的人,那群条子估计知道了也只会当不知道吧。”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根本就是个【套儿】,而你就是那个挂在鱼钩上边的饵,是吧?但说句不好听的,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家伙,只会在晨间新闻上边以数字的形式表现出来...像是【死亡**人】这样的字眼,连名字都不会有。”
“你想在这种臭水沟里面混出头来,那就只能咬着牙,调转枪口,杀死不想杀的人,干出些没人敢干的事情,对别人扣下扳机总比对着自己脑门扣下扳机要好受一些吧?”
“我可真不希望你死在今晚啊...因为说不准下一个顶替你被拿来做饵的倒霉蛋就是我呢?呵哈哈...明天见。”
“礼帽”就这么晃荡着离开了,马尔沃里奥松开了那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水杯,将桌上的枪收回枪套。
分发给自己的二手西装外套上总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这只是一瞬之间的错觉罢了,心里这样劝说着自己,但衣服这会早就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抱怨也好,挣扎也罢,这会再干这些事情也都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他好像有些迷茫了。
...
晚上。
他褪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这层能让他在这条街道上挺直腰板,令闲杂人等退避三舍的【人皮】,搭在了椅背上,随手卸下挂在腰间的枪套。
马尔沃里奥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又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他平安到了家,自己的妹妹这会正坐在餐桌旁摆弄着自己的手枪,那是一把带着锈斑的m1911,据说是家里长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带回来的,前些年被自己的混蛋父亲偷来准备拿去当掉,可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便死在了这枪之下。
女孩熟稔地取出弹匣,细细端详着,子弹一颗也没少,他不太理解自己妹妹的举动,但一来二去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行为,客厅里,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你的衣服怎么了?”
他盯着对方的裙边看了看,那里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扯坏了一角,尽管二人平日里的衣着很差,但也总不至于在这些地方上“不拘小节”。
“没事,估计是被那里的倒刺勾住了吧...你今天没用枪?”
她随口回应着,微微耷拉下来的双眼总令人觉得她仿佛下一秒就会不声不响地沉沉睡去,将手里的弹匣放下,她起身理了理座下的裙边,将破损的地方卷进了椅子下边。
“没,什么事都没发生,工作很顺利。”
“诱饵战术”失败了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令人感到“矛盾”的事情,一方面因为计划失败,那也就说明作为诱饵的自己成功脱离了危险,而另一方面,自己所属的团队会因为计划失败而蒙受更大的损失。
但很显然,马尔沃里奥的【归属感】并不足以令他感觉到任何的失落,脸上那舒缓的表情似乎就已经能够将他现在的心情全盘托出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给别人制造【悲剧】呢...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女孩瞟了马尔沃里奥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起身快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过一会,她便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走了回来。
“生日快乐,这个给你。”
马尔沃里奥心里有些诧异,迟疑了一会才从妹妹手中接过小盒,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他好像自己都有些记不得了,暗自想着,他伸手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高档眼镜。
“这是?”
他话还未说完,女孩便伸出手来将眼镜戴在了他的头上,镜片似乎是平光的,鼻子上边突然挂了东西,他仍是有些不适应,不自然地伸手推了推眼镜。
“哼,这样看起来才像是个搞艺术的嘛。”
看见自己的哥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伸手便将盒中的收据抽出来撕了个粉碎,挑衅式地耸了耸肩。
“没得退货,别想其他的了,好好戴着吧。”
“我...好吧,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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