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荔随着掌柜上楼,瞥一眼一楼三两个在柜台前挑选首饰的客人,漫不经心地问:“定国公家的五小姐请本县主来这赏玉,不知你们店里是得了什么稀奇的美玉了?”
掌柜的更谦卑了,“原来是县主啊,小人眼拙了。前些日子,铺子里确实得一块难得的黄玉原石,若是县主喜欢,可以拿去打出一整套首饰。”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了。也不知五小姐知晓我提前来看玉石了会不会生气!”
掌柜的笑笑不语,躬身将谷荔请进包厢。
很快一块黄玉原石被店小二搬了进来,掌柜的亲自送上了时兴的玉制首饰花样册子。
谷荔手中的册子还没翻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县主,我能进来么?”
谷荔头都没抬,“进!”
房门被推开,褚堰生着一身绯红宝相花刻丝锦袍地站在门口,抬头望过来时,少了以往的散漫,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稳重。
两人明明才只见过区区几面,且次次都不甚愉快,可褚堰生却大跨步进来,很是熟稔地坐到了谷荔的对面。
谷荔挑眉,倒也没因为褚堰生的自来熟感到无力。她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褚堰生先给谷荔添了热茶,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而看向桌上放置的大块的黄玉原石,只打量了几眼,“县主喜欢这黄玉么?”
“还行吧。”谷荔长长的眼睫掀开,“如果世子喊我来为的就是这个,那我已经欣赏完了。”
褚堰生放下茶杯,眸色深深,“老疤的事情有了新的发现,可能暂时无法归还县主的荷包。”
“无妨。正如世子所说,本县主并不缺那点东西。”
褚堰生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脚,有些讪讪,但他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
“兵马司的人在老疤住的院子里,发现了七具孩童的尸骸。”
他没告诉谷荔的是,这个老疤还是个中间人,得来的女孩子,长得好的就被卖去勾栏瓦舍。
颜色不佳的就留下来为奴为婢,后院里死的多是一些女童,身体残破,不知生前遭受了何等残忍的虐待。
这些腌臜事情就不用讲来污了县主的耳朵了。
谷荔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他还杀了人?”
眼见着情绪平淡的谷荔终于被挑起了兴趣,褚堰生不妨多说了几句:“是,后院的枯井里,还有被埋在鸡舍地底下,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没找的尸身。”
“这人死不足惜!”谷荔现在就想让那种人渣死!
“死是肯定的,只是现在还要用他查出活着的孩子们的来历,尽量将那些孩子送回家去。”
谷荔怒不可遏,但也没办法,只让白霜回去再给济善堂那边多送些银两。
褚堰生一双墨黑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犹如炸毛猫一样的县主,对心中的那份打算又坚定了几分。
她怀有一颗良善温暖的心。
褚堰生目光不自觉变得温和,不会太过灼热有侵略性,明亮且带着些欣赏意味,让人很难忽视。
谷荔疑惑看来。
“县主当时可是单独遇见了老疤,现在知道他的心狠手辣就没后怕过么?”
怕,当然怕。
全靠她县主的身份撑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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