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婉懂礼的女儿,杨宗语气温和了点,“半月不许出府门,刺一副透绣,过段日子元夫人寿辰你送过去,顺便多与元邑楼走动走动,你们性格脾气、兴趣喜好正也合得来。”
这话都快挑明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没有点透。
即使心有不甘,杨逑仪也身不由己,她跪拜在地上,地板的湿冷缠上指尖,低低应下,“女儿遵命。”
——
比元知酌提前到宫里的,是杨宗的密函。
元知酌刚进宫门就被候着邓蕴祥请到了乾宁宫,他微微施礼,谄笑道:“娘娘,陛下有请。”
灯火重明,殿门微微开了道缝隙,漏出涟漪的浮光,飞椽之下新栽的拒霜花兀自明艳。
元知酌的站定在门外未动,她心思似乎飘得有点远,清冷的眸光因晦暗的天色而深致。
“娘娘。”
“娘娘。”……
邓蕴祥连连喊了几声,元知酌缓缓看过去,他攥着手,低声提醒道:“娘娘,陛下在等您。”
她轻应了声,方伸手推门。
“你又在等我回来?”元知酌问得惺忪平常,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殿内灯影晃动,滚滚明浪,年轻的帝王高坐明堂,一双漆黑的眸子沉静地望着她,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隔得距离有些远,他的声音很是不明朗,贝壳嵌花窗,月朦胧,人朦胧,心也朦胧。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重复这样的对话,他像是困在闺阁之中等爱人回家的新妇,苦苦等候,不胜其烦。
元知酌穿过殿中央的百兽屏风,一双含花笼烟的眸子醉人三分韵,玩笑了句,“陛下每天都不找人玩儿吗?不找乐子,不寻欢愉?”
迟奚祉往后仰了仰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支在额角,刚从一堆奏疏里抽身,他眉眼里倦着些疲怠,“朕没有玩伴。”
元知酌拾阶而上的脚顿了顿,迟奚祉视线望着不远处房梁上的飞龙接着道:“所有人都怕朕、惧朕、敬朕,但是独独不爱朕。”
平淡的语气听在元知酌的耳朵里有几分稚气,“朕只能和你玩。”
世间所有,迟奚祉可以利用、可以扶持,但绝对不能走得太近,更忌讳投入情感,朝堂上所有尔虞我诈、争权夺利,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帝王生来就是作壁上观之人,是棋局后面的操控者,举杯谈笑间定人生死,宦海风波只许他高台独坐,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但,江山沉浮怎敌百媚千红。
迟奚祉本来是没有野心的闲散人,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到手的东西,可如果能彻底地得到她,那倾注豪赌、踩着千万人的尸首上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绝情是因她生情,他的存在因她而有意义。
——碎碎念:
我本人:没人陪你玩?这话你好意思?
迟*心机男*装惨男*奚祉:嗯,怎样?
无聊的追妻手段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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