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弘和李玉金在港口绕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淮南伯跟淮南伯的妻子,便匆匆回了淮南的府邸,一路策马而行,绕了一大圈,绕了一大圈,也没看到他们。
他们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两个人就在门外看门的地方等了一夜,直到淮南伯回府,天色已晚。
只有他一个人。
淮南伯来到门口,看见陆小凤和陆小凤,吃了一惊:“怎么会在这里等我?你一个皇子,何必在门口等我?”
“淮南侯的妻子呢?”顾扬弘低声问。
顾扬弘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早知一早淮南伯太太今日就要被挪开,自己和李玉金也不至于为了避免惊动对方,才忍住没有下手。
不过,其他人的速度更快。
顾扬弘在等着淮南伯说的话,如果他说了不想听的话,他就给淮南伯打电话,让他把淮南伯带回来。
“是这样的,今天太太身体不适,我把她送到了大夫那里,而后又说要回去过两日,我寻思着,便让下人送她过去。”
淮南伯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顾扬弘对自己的恶意,就像是在询问他老婆在哪里一样。
李玉金一怔,若真是这样,淮南伯跟淮南伯太太离开望海楼后,便直奔药铺而去,所以他们在港口与市场上没有发现他们,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么?
淮南伯夫人哪来的娘家?
淮南伯似是察觉到二人的疑问,微笑着说:“二位恐怕还不知家母是谁?她出嫁之前,嫁给了淮南程小姐,因为程家在淮南,她偶尔也会回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程家位于淮南郡南部,从这里到京城,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要是我知道大家都惦记着我老婆,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也叫来,程家温泉庄也没什么特别的,让太太在里面洗个澡,对你的健康也有好处。”
没有任何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他越没有问题,就越有问题。
李玉金和顾扬弘两个人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在夜色中骑马前往淮南侯府程家。
到了程家,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甚至有人在外面值夜。顾扬弘和李玉金一直等到天亮,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敲响了房门。
亮出自己与淮南郡王府的联系,守门的人忙不迭地迎了进去。
“见过锐王殿下,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淮南伯夫人的程家之长,此刻还未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锐王竟然会出现在程府来,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顾扬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昨天在淮南侯府看到淮南伯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今天我才想起,我这里的丫鬟做饭很厉害,对淮南伯太太的病情很有帮助。”
程家的家主一脸懵逼,他想不通,一个与王爷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还特意给他介绍厨子?
程老爷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李玉金,李玉金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之色,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心里却在骂娘。
她才是厨子啊!厨!你不是医生!给一个精神病患者烹饪药膳,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还好,程家的家主虽然心中疑惑,但碍于锐王的身份,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程老爷子喊来一个佣人,道:“你先去找二妹妹,如果她没事的话,就给我送过来。”
小厮正要离开,却被程家主叫住:“二姐最近身体不好,别让她再吃太多的食物。”
“是,大人。”仆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程家的家主有些尴尬地看着顾扬弘和李玉金:“实在抱歉,小女这十多年来一直得着这个病,一直没能根治。多谢你的照顾,直到今日。”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显然是担心自己的女儿。
顾扬弘和程家主闲聊了一会,程家家主执意要将顾扬弘的那幅字留在这里。
李玉金一直在旁边看着,心想如果这位程家老爷子对淮南伯夫人的宠爱都是装出来的,那么他的表演足以拿下奥斯卡了。
不过,这真的是吗?
也就是说,淮南伯夫人从小在淮南长大,而不是顾扬弘的母亲?可淮南伯太太为何只在那个时候保持着理智,而对顾扬弘的态度却是如此的激烈?
李玉金有些不敢置信,丫鬟的反应,饭菜被打翻,她莫名其妙晕过去,而且——
那些总是失踪的仆人。
他在外头打探消息的时候,听说淮南伯爵对下人的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出手又阔绰,府邸中人来人往。
二来,淮南上下,谁不愿意到淮南侯府当奴仆,一是薪酬丰厚,二是东家态度和善,二是就算被收购,淮南伯爵也会把自己的身体免费送给他们。
就算是在现代,也会有人去做这种事情。
在这种地位低下的时代,淮南伯爵一家,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塞进淮南王府。
那么,淮南伯爵的府邸,又是怎么失踪的?只是回家,就被调走了,这可比从别的地方得到的消息,要好得多。
正想着,顾扬弘和程家家主说了几句话,便让几个丫鬟和丫鬟来找淮南伯夫人。
还未进屋,就听见淮南伯夫人的笑声,推门而入,只见一名脸蛋圆润,梳着两个发髻的丫鬟,正与淮南伯夫人追逐打闹。
那圆脸丫鬟在前奔,淮南伯夫人紧随其后,丫鬟们又撒了一把力,所以淮南伯夫人“差点儿”捉了她几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丫鬟们都有些疲惫了,淮南伯夫人却还能保持着清醒。
淮南伯夫人看到顾扬弘和李玉金,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似乎见过。
“来,一起玩吧!”淮南伯的妻子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顾扬弘和李玉金趁机将那个丫鬟打发走了,还好丫鬟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退了出去,休息了一会儿。
顾扬弘和李玉金赶紧把淮南伯夫人从一边拖进屋里,一边问道:我是顾扬弘,你昨晚已经叫了我一声。”
淮南伯夫人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手拿了过来,放在他的掌心,嘿嘿一笑:“拿去吧!抓住他!”
一旁的李玉金问道:“太太,太太,徐天明你还认识吧?“是淮南侯。”
淮南伯夫人脸色一变,似乎有些难过,忽然哇的一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天亮了!”
眼看着便要摆脱两人的纠缠,寻到淮南伯徐天明。
顾扬弘和李玉金赶紧拦住了她,可淮南伯夫人依旧昏迷不醒,又哭又笑,比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更甚了。
李玉金心中一凛,如果真是如此,那淮南伯的妻子,要么是昨晚,要么是今早,要么就是被人下了毒。
李玉金只觉得自己来的太迟了。
就在这个时候,程家的家主走了过来,有些不舍地瞥了一眼淮南伯太太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吩咐李玉金,若是她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做饭。
李玉金朝顾扬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进了厨房,这里有帮手,他们要统计下人们的伙食,也要留意下人们的伙食,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李玉金在做饭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有好几个好吃的把后厨的人都给迷住了,不过打听出来的情报,让李玉金有些意外。
淮南伯家的主母,众所周知,她曾经是程二姐,自幼才华横溢,经人介绍,十五岁便与淮南伯爵成亲。
那时候他还是淮南王,有这样的才女做老婆,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而且淮南伯爵的口碑也很好,所以婚礼持续了三日。
这样隆重的场合,大家都看到了淮南郡主程二妹。
后来淮南王与淮南王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只是淮南公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但淮南伯对她还是很好的,除了出嫁之前的侍妾之外,他从来没有纳妾,也没有娶过任何一个妃子。
但淮南公主觉得很痛苦,便四处求医,希望能有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东方的僧人,还是西方的僧人,做了什么法术,又或许是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郎中,给淮南公主治病。
过了好几年,淮南公主果然有了身孕,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淮南王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把所有的铜板都撒在了城墙上,众人轮流领取。
许多布庄和绸缎庄,立刻把自己最好的料子都拿了出来,准备送给那些即将出生的世家和县令。
还有自愿申请的奶妈。
甚至,有几个弟子,主动请缨,想要成为他们将来世跟县主的老师。
只可惜,她的孩子出了事,死了,从那以后,淮南公主就成了一个疯子,这些年来,她请了许多名医,但淮南公主的病,非但没有好转,还一天不如一天。
至于淮南那边,上至程二姐、下至淮南王妃、如今已是淮南伯夫人,他们都是清楚的,甚至偶尔还会去看看他们的父母。
这种情形,绝对不会是顾扬弘的母亲!
李玉金烹制好了菜肴,亲手送到淮南伯夫人的房间里,自有丫鬟侍从捧着,娴熟无比地送到淮南王妃面前。
李玉金将顾扬弘请出去,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顾扬弘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没有浪费时间,从丫鬟和打扫卫生的老仆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与李玉金所说的相差无几。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们一直陪在淮南伯的妻子身边,李玉金则负责照顾淮南伯夫人一应,只可惜,她始终没有像昨天那样醒来。
一直等到淮南伯驾临,才道:“程府不适合你,不如跟我去淮南侯府?”
顾扬弘自然不会推辞,不过他执意让淮南伯把淮南伯的妻子接回来,淮南伯自然不会推辞。毕竟淮南伯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切都由他打理,在这里呆一日,再把她接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府里的下人,将淮南伯夫人的行李迅速打包,然后把她抬上车。
李玉金与淮南伯夫人一人一匹,淮南伯与顾扬弘各骑一匹。
淮南伯夫人坐在马车上,时不时扯一扯流苏,扯一扯帘子,一边尖叫,一边蹲在座位下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玉金偷偷凑到淮南伯夫人身边,道:“小姐,骑马的少年名叫顾扬弘,父亲是顾家家主,母亲是他母亲,你还认识吗?”
“想、想……呵呵,想想……”淮南伯夫人学着李玉金的样子,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淮南伯夫人只是重复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呵呵,想起来了。”
含糊不清的话,让人听不出她在哪里。
李玉金心中一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今天的淮南伯夫人,似乎更虚弱了。
若是说一开始的时候,白珞初还会说些什么,那么现在的白珞初,却是已经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玉金攥紧了双拳,心中暗恼,肯定是那背后之人看出她们起了疑心,才在淮南伯夫人身上动了手脚。
李玉金只指望着顾扬弘能提醒淮南伯,让淮南伯把顾扬弘和李玉金留下。
李玉金下了马车,见顾扬弘与淮南伯的面色都很难看,淮南伯白则是一脸绝望地看着她,目光里有震惊,有不解,有愧疚,有悔恨。
淮南伯夫人抬起头来,想要拉住淮南伯母的手,却被淮南伯逗得咯咯直笑。
淮南伯握着她柔软的手,淮南伯的妻子三十多岁,算得上是中年人,如果有孩子,估计和顾扬弘、李玉金一样大。
不过,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干过家务,再加上失去理智后,她对任何尖锐的物体都很小心,从来不让她碰到任何尖锐的物体,她的双手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娇嫩。
再配上淮南伯夫人一双漂亮而纯粹的眼睛,仿佛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淮南伯夫人的笑容很美,她望向淮南伯时,带着几分温和与羞涩:“我、我回家了……”
淮南伯爱怜地望着淮南伯夫人道,伸出手掌轻抚着她的手掌,语气温和得不能再温和:“走吧,回去吧,到了家了,瞧,这就是我们的家。”
淮南伯所指之处,淮南伯夫人望着那座红砖砌成的淮南伯爵府邸,嘻嘻一笑。
淮南伯叹了口气,走进伯家,转身对顾扬弘抱拳一礼,转身离开:“锐王,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找到了凶手,我必有厚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扬弘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对淮南伯夫人的担忧。
李玉金带着李玉金回了院子,便向顾扬弘问道:“淮南伯那边,你是什么态度?有没有可疑之人?”
顾扬弘摇头道:“淮南伯去世多年,淮南伯夫人也是个疯子,如今皇帝让他接手淮南,他也没办法打理。看了不少太医,都说淮南伯太太是伤心过度,神志不清,到现在还没好,他也不会起疑心。”
“前些日子的侍女去哪了?”李玉金急了,肯定是那侍女出了什么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联系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淮南伯夫人虽然神智不清,但偶尔也会失手打伤别人,这就导致她的下人频繁更换,淮南伯也找过几个中间人与管事,只是来的人很多,时间长短不一,想要查清楚也很困难。”
所以才会被替换?李玉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之前服侍我们的侍女,现在怎么样了?别告诉我你也受伤了,现在在家休息。”
顾扬弘也有些疑惑,眸色深邃,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淮南伯说他忘了,还问过管事,管事说他受了点感冒,现在在家休息。”
李玉金头疼不已:“这么说,偌大的淮南侯府,除了自己的下人,还有这么多病人?”
他们这是仗着淮南伯爵无妻无母,想要随便请假么?
“这也不能说是假的,淮南侯府的伯夫身体不好,若是生了点小感冒,立刻就会回家,以免给家里和淮南伯夫人添麻烦。
“哎,这个淮南伯,还真是杞人忧天了。”虽然是好意,可这样做,对淮南的伯夫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聊了很久,李玉金也不让人照顾,便自己洗了个澡,然后就上床休息了,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觉得鼻子有点不舒服。
李玉金也是一脸的无奈:“还不是因为我昨晚被人陷害了?”
顾扬弘担心的问:“你今晚留在这里,我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对淮南伯夫人的身世,以及她的病情都很感兴趣,不过,顾扬弘这次来淮南,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要看他的调查结果,然后再做下一步淮南的打算。
他不想让任何人被牵扯进来,但也绝对不能让别人在暗中捣鬼,如果他们在暗中搞鬼,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如果没有,以皇帝的念旧之心,也不会对这些皇子和藩王动手。
李玉金点头道:“好,你先下去,我先去拜访一下淮南伯母,过段时间再过来。”
等顾扬弘走后,李玉金满头大汗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直到把炉子生热,她才觉得舒服了不少,鼻子也舒服了不少,这才回淮南伯夫人的院子。
淮南伯夫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此时正在院子里玩耍,要把剩下的枣子摘下来,枝头都是红色的,在冬天格外醒目。
淮南伯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有些不安,伸手挡在她背后,生怕她一蹦一摔把自己的脚给扭了,结果却让淮南伯夫人越发的不能动弹,越发吃力。
淮南伯夫人一看李玉金,眼睛就放光了,她伸出手,抓起一堆枣子、一堆花生米、一堆黄土,递给李玉金:“吃!”
李玉金从一堆红枣中,挑了一颗,递给淮南伯夫人:“太太,这红枣只能用来食用,还需要清洗,要不要我派个丫鬟去取点水来?”
淮南伯夫人不知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李玉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李玉金转过脸,一名侍女满头大汗,慌忙道:“小姐,我这就给你倒杯茶,你在这里等着。”
“给我弄些温水和湿布来。”婢女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院子里的人早上都被吓得不轻,看到李玉金安抚住了淮南伯夫人,都放下心来,赶紧带着李玉金进屋。
李玉金用清水与浴巾给淮南伯夫人擦拭了一下,顺便把枣子也洗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要!”淮南伯夫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来。
李玉金把其中一颗递给淮南伯夫人,另一颗则被她的婆子拿走了。
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惊恐:“小姐,太太不能吃有核的食物,枣心不合适,您想要,我让人给您做红枣,您看如何?”
李玉金没想到这一点,便对淮南伯夫人道:“要不要来点枣饼和枣泥?这枣子有籽,不能直接吃。”
淮南伯夫人看到枣子又被人拿走,心里很不是滋味,抬手就给了那个婆子一耳光,还把她的手臂给打肿了。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淮南伯夫人动手,下手极重,将她扇得东倒西歪,发出一道响亮的响声。
李玉金却吃了一惊,忙将她拉了回来,问道:“你怎么了?”
那老妇人支支吾吾,摇了摇头:“小姐,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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