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轻,诺重。
不知独自站了多久,花瓣细碎,月华依旧。
他抬手,拈下一株完好黄白桂花走进寝间,整个人如被幽寂的悲恸紧紧笼罩。
粼光端上刚熬好的醒酒汤,轻声划破满室沉默,“主子身上还有伤,赶紧把这喝了,晚些时候再吃药。”
云砚之从善如流,抬指间,桂花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药香沁入鼻息。
他一怔,不确定地在屈指用力嗅了嗅。
这似曾相识的味道……
是云恬身上的药香!
云砚之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指尖。
在军中的时候,只要一走近那人,就能闻到这个味道,他不会记错!
难道是他魔怔了?
云恬身上,为何也有这个味道?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粼光问。
云砚之伸出手指,放到粼光的鼻尖,“除了桂花香,还有什么味道?”
粼光闻到药味,神色郑重地闻了一遍又一遍,才道,“味道有些淡,不过这药香应该是能驱虫提神的药草混合后制成的,无毒。”
“罕见吗?”
粼光摇头,“很寻常的方子。”
闻言,云砚之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缩。
慢条斯理将手收回袖袍之中,他垂眼,掩去眸底的波澜。
“派人查一查,云恬和花神医,是如何认识的。”
粼光诧异抬眼。
似乎没想到,主子会突然在意起府中那位不起眼的二小姐。
“有困难?”
被男人清冷的眸子一瞥,粼光脖颈发凉,连忙应下,“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云砚之起身,刚吩咐备水沐浴,就听到门外传来外院管事的声音。
“三公子,萧员外郎的随从如今在角门外,求见二小姐,老奴见天色晚了,特来请示公子是要通禀,还是让他明日再来。”
承恩侯卧床,云砚之自然而然成了承恩侯府的主心骨。管事们都是人精,借着各种机会在三公子面前露脸。
云砚之解腰带的动作顿了顿,声线低沉,“萧家好大的脸面,一个随从,就想在半夜求见承恩侯府嫡小姐。”
听出语中不满,管事脸皮子抖了一下,“那人说,奉他家主子吩咐,来递个口信就走。”
原以为是小事一桩,借口来咖南院混个脸熟而已,孰料三公子居然发了怒,而且,还亲口承认了云恬嫡出的身份。
看来,府中传言不假。
没想到二小姐云恬,真还是夫人亲生的!
不,现在该叫大小姐了......
粼光瞧着自家主子阴翳的脸色,低声道,“萧家突然来人,会不会是知道侯府想换亲的事了?”
云恬嫡出的身份早在府里上下传遍,萧员外郎来看望侯府,听到消息也不奇怪。可是换亲一事侯爷都还没答应,算得上侯府机密,萧家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照理说,萧员外郎得知侯府有意换亲,若是不想竹篮打水,有意挽回的话,不是应该备上重礼,白日里亲自登门,甚至邀云恬小姐出游,好好地哄一哄人家吗?
可半夜派了个人来,算怎么回事?
这未免也太不尊重他们大小姐了!
思及此,粼光颇有些义愤填膺道,“承恩侯府儿女的亲事,什么时候轮到萧家人置喙了?”
“你说得没错......”这时,云砚之霜冷的嗓音淡淡响起,“如今一个户部员外郎,都能把手伸进承恩侯府了。”
他将解下的腰带重重往红木桌上一搁。
“让他在角门外站着。”他隔着门对管事下令,“想办法拖着他,天不亮,不许他离开,他离开了,你替他站。”
这承恩侯府,也该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这……”管事冷汗直冒。
虽然看不见云砚之的脸,但他清楚地感受到语中的寒意。
不能让那人离开,这意味着,他自个儿也不能睡了。
三公子这分明是变着法子整治他!
“老奴遵命!”
他使劲朝自己的脸抡了一巴掌,心中懊悔不已。
他为啥要自己作死,非来招惹这樽冷面煞神……
被窝里躺着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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