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闻言,视线淡淡扫过张氏,下一瞬,墨一便一脚踹在了张氏的膝窝上。
养尊处优的矜贵夫人哪里受到过这种对待,膝窝的钝痛叫她向前踉跄,伸手的钱妈妈着急伸手搀扶她,却是同张氏一起摔在地上,衣裙被地上的雨水浸湿,就是连手中的伞都没拿住。
张氏哪里这般丢人过,但她更能沉得住些,此刻不喊不叫,生怕叫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狼狈。
她不说话了,所有人的视线则有落在了陆世久身上,他却眯了眯眼,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你当真要我跪你?”
他的语调好似说笑般轻松,分明是抄家的情景,却叫他弄的像赏雨景。
陆从袛捏着圣旨的手紧了紧:“这话便是说错了,你跪的是圣旨,而非是我。”
他将圣旨拿出来,势必要逼着他跪下才是。
陆世久眉心动了动,他的膝盖,多少年来都未曾弯过了,冷不丁落到如今境地,到时叫他觉得有些稀奇。
他的一条腿的膝盖慢慢放下,就当着这般对着陆从袛,贵了下去。
他高居相位多年,亦是相府所有人的主心骨,他这般跪了,带着头跪在了自己儿子面前,也是叫相府的所有人都矮了下去。
只是在他双膝都落地的瞬间,陆从袛幽幽开口:“但你若是执意要跪我,你跪的也不亏。”
陆世久一愣,他在自己跪下的时候说这种话,分明也是故意将这一跪变了意味。
便是他不止是在跪圣旨,亦是在跪陆从袛。
可如今已容不得他有什么旁的反应,陆从袛已将圣旨展开,当着他的面宣读起来。
圣旨内里的话写的很婉转,大部分都是在说新帝对陆相所行之事的难以置信,甚至痛苦不已,反正桩桩件件都是将陆世久科举舞弊的事板上钉钉,而至于最后的处罚,则是没收家产,将陆世久收监再审,而相府府宅是先帝所赐,不予收回。
念在陆世久为官多年,此事在彻底定论之前,亲眷皆不必收押。
陆世久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将手高高举起:“臣接旨。”
陆从袛翻身下马,几步到陆世久面前,将圣旨放在他手上。
于此同时,禁军亦开始动作,十年清知县三万雪花银,更不要说陆相为官二十于载,得过的圣赏不计其数,抄家也是要废些功夫的。
陆世久站直了身子,展开圣旨好好瞧了瞧,身后的管家亦步亦趋为他打伞,圣旨早因陆从袛带过来这一路而打湿,但上面的笔迹清晰可见。
陆世久耐心地看了又看,倒是突然开口问:“从袛啊,这圣旨可是陛下亲笔所写?”
“正是。”
“看着倒是像他的字,就是写的太急切了些,少了些从前的笔锋。”陆世久摇摇头,“这圣旨,很是不合规矩啊。”
陆从袛双眸眯了眯,他自然没打算隐瞒,毕竟这事也瞒不住。
他能一眼看出这圣旨背后的意思,陆世久浸淫官场二十载,自也能一眼看破这圣旨诀窍。
“天下规矩,皆由陛下一人说的算。”
陆世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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