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久还想将手中的伞向前伸一伸,给陆从袛也打上些,但却被他一把拂开。
陆从袛的忍耐到底还是有限度的,面对一个憎恶了多年的人,他能如常面对着已是不易,如何能忍得下这般令人为耻的言语?
“外姓人?那我倒想问问你,这个外姓人,究竟是你,还是我娘?”
他笑的嘲弄又透着疯狂:“谁人不知你是入赘杜家,如今竟能说出这句外姓人的话,你这张老脸,当真是越长越厚。”
陆世久灰暗的眸子一眯:“此话慎言,我与你娘分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休要听信旁人的几句话便信了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我且问问你,你一无银两,二无良田,三无房舍,拿什么娶妻?莫不是要说你付出一刻真心,我娘便心甘情愿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你,嫁到你家来,为你生儿育女,伺候婆母?不,伺候你娘那个外姓人。”
陆世久面色陡然一凛:“休得胡言,你对我无半分尊敬也就罢了,那可是你主母,且早年间便已过身,你合该积些口德才是,你儿时你祖母待你已然是好的不能再好。”
“好!什么是好!”
陆从袛猛地扯开了自己衣裳的第一节扣子,而后将自己脖颈上挂着的吊坠拿了出来。
“这便是好?你可还记得这吊坠?当年张氏贪得无厌,软磨硬泡叫祖母把吊坠给陆从璟,我娘不肯,她便借了过去,嘴上说着要寻工匠打个一模一样的,但分明是故意掉包,将真的给他,假的还给我,这事,你敢说不知道?”
陆世久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起这个旧账来,一时间眉头蹙的更紧了起来。
当年这个事他是有些印象的,还记得他当时斥过张氏目光短浅,一个吊坠有什么好要的,只是后来的事,他便再也没关注过。
不过是瞧陆世久的眼神,陆从袛便已经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你顾着朝堂中事,这种零碎的小事,我娘受的委屈,你怕是半点都不记得了罢?”
这吊坠张氏之所以要讨要,也不单单是因为怀疑这个是祖母单独给他的,更是因为这吊坠的用玉很是好,挂在脖颈上也是好看,只可惜小时候的陆从璟根本瞧不上这个吊坠,他因娘亲难过而去将这吊坠重新掉包的时候,陆从璟早便不知将其忘到了哪里去。
还是后来陆从璟年岁大了起来,选东西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好恶,才又重新将吊坠带了上去。
“陆世久,在我娘闭眼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便已没了什么父子情分,我如今只盼着一件事。”
陆从袛缓步靠近他,居高临下将他俯视,低哑的声音里吐出两个字:“杀你。”
这一声是催命的魔咒般陡然闯入脑海之中,陆世久震惊的难以回神。
“你竟然敢……弑父!”
“父不配为父,如何杀不得。”陆从袛冷嗤一声,“杀你,不在乎早晚,你这条贱命且先在你手中放着,静等我来取便是。”
陆氏久混浊的瞳眸闪烁一瞬,却是在此时外面传来动静:“你们放肆!我乃朝中官员,竟敢拦着不准许我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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