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嬛闻言,霍然警觉地皱了眉。即便只是在这样一个短暂的瞬间里,有一个还未解开的谜团,已经极快地从脑中浮现出来。
--芝臻之前,为何要如此急迫地去寻傅青鸿提炼毒药,研制解药。并且,这一切还要背着自己而为?
直觉告诉她,芝臻此时此刻的一番话,同这个谜团,定然是有着联系的。尽管目前,她还无法从对方断断续续不成篇章的语句中,听出什么内情来。
玉蝉见此情形,急忙上前一步,伏在床畔冲芝臻道:“芝臻,你在说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芝臻死死地瞪大了双眼,仿佛有千万句言语要说,淤青遍布的面容也因了这样急迫的表情,而变得有些狰狞。
她伸出手,似乎是要抓住玉蝉的手,然而最终却只是在空中虚虚地抓了好几把,又倏然坠落而下。
她合上了眼,整个人忽然没了一点声息。
乌黑的血,从她的唇边徐徐溢出,自唇角滑落而下,在脖颈边沿留下一道浓重的血痕,最终没入了衣领之内。
玉蝉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无法接受这瞬间出现的变故。纪思嬛在原地怔怔地立着,半晌后,才低声唤道:“芝臻?芝臻?”
然而说出去的话,便好比对着万丈悬崖扔出去的小小石子,连一丝一毫的回音,都没有得到。
她死死盯住对方沉睡一般的面容,无法动弹。正此时,一道身影却忽然从旁走出,径自绕到了她的面前。
段天璘在床畔坐下,从被衾中拉出芝臻的手,搭上了脉,原本平静的面色里,忽然便是一沉。
--纵然是一个不通医术的人,也能判断得出脉象的有无。更何况像他这样出身皇家的王爷,年幼的时候在宫中自是什么都学过一些。
他放下芝臻的手腕,站起身来面对了面前的女子。
“她恐怕……”他斟酌了一下字词,终还是开了口。
然而纪思嬛却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忽然撩起裙角,一言不发地便冲了出去。
段天璘快步跟到房门外,便看见对方如同一只飞燕般,瞬息功夫,已然穿过院子,来到了另一侧的偏房外。他认识她的时候也不短了,然而每一次想见,纪思嬛都是沉稳淡然,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他和曾见过对方为了什么,而如此激动过?
果然,她骨子里并不冷淡。若非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为了一个丫鬟,而做到如此地步?
玉蝉脚步慢一些,跟到门边的时候,纪思嬛已然飞速进了偏方的门内,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外衣,连狐裘也没有披上,就这么冲进了滴水成冰的冬日里。她提着狐裘想要再跟上去,却被段天璘抬手拦了拦。
“她是去找傅青鸿了。”他抬起眼,目光有些虚无地落在那个方向,“不找他来看看,她不会死心的。”
纪云墨坐在床畔,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的眼神中已然没有了焦虑和担忧,而是转为一种释然和平静。
傅青鸿已然服用了解药,她颇为耐心地替他把脉多次。无论是对方逐渐平稳的呼吸,还是归于正常的脉象,都无疑昭示着他身体里的毒,已然解除。
他已无性命之虞。只需多日的静养之后,上天便会重新还给他一个温润如玉,风华绝代的傅青鸿来。
并且,这一次她将拥有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彻彻底底只属于自己的傅青鸿。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自觉地泻出一丝笑意。
而仿佛是感应到她的笑容一般,床头那昏迷了好几日的人,竟然微微动了动。纪云墨整个人忽然紧张了起来,真正地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青葱少女,没了城府,没了心机,满心满意所有的,只是自己眼前的意中人。
“傅大夫?傅大夫?”她小心翼翼地唤着对方。
傅青鸿茫然地睁开了眼,一张面容尽管在毒素的作用下,浮肿乌黑,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然而便只是那一双眼,便能让人感觉到无可比拟的气度和风姿。
他缓缓地扭转了头,看向面前的女子。
然而多日的昏迷,让他的脑中如盘古出开天的一般,混沌一片,今夕不分。茫茫然地看了好半晌,他深深地皱了眉,道:“姑娘……你是?”
纪云墨忽然笑了起来,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道:“你中毒了,此刻便不要多想,静心休养便是。”
傅青鸿闻言,严重的茫然更甚。他张了张口,想要多说什么,却被忽然而至的推门声打断。
紧接着,一个女子便出现在视线中。
那是一个格外清瘦的女子,穿着一身色泽素淡的衣裙,就这么急匆匆地在屋内站定了。
是的,她定然是很急的,连发鬓处的一缕头发散了开来,也混不自知。
女子的目光落在房内,几乎没有过多的逡巡,便定格在了自己的位置。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飞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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