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墨站在院子外,恍惚地听见门内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用去看,也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她停下了步子,回过头,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然而,却骤然触到了身后玉蝉的目光。
二人相对而视,短暂的沉默后,却是玉蝉缓缓地开了口。
“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你当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她说话的时候,眼中透着丝丝冷冽,平静的一丝波澜也无。那神情,倒是和纪思嬛极为相似。
纪云墨定了定心神,微扬了下颚,对于她口中的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有些事,倘若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呢?”她道,“试一试,的确未必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可如果不试,就一定不会。”
她的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咬得格外清晰,于是说是对玉蝉表明心迹,更多的,倒仿佛是在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玉蝉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纪云墨为了一个男子而至于如此的地步的执念,她虽无法理解,却也明白,这样的执念一旦当真形成了,便绝非是轻而易举,所能消弭的。
“他的失忆,也是拜你所赐吧?”她问,然而却不待对方回答,便继续道,“你可曾想过,如若有一天他重拾记忆,知道了你一切的所作所为……会当如何?”
纪云墨却轻轻地笑了笑,回答得让她颇为出乎意料。
她道:“未来的事,谁说得准?我又岂能一一把控?实则我能把控住的,也只有眼前而已。”
那一刻,玉蝉只觉得自己眼中看到的,并非是那样一个心怀城府,处心算计的纪云墨。她看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陷入情感无法自拔的女子。
仅此而已。
顿了顿,她回过神来,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一厢情愿,何必如此?”
说罢举步,从纪云墨身边擦身而过。
方才的变故来得太过突兀,有些事来不及思考。而在她走出那扇门后,已然极快地将前因后果渐次捋顺。
于是她便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芝臻为何会突然被这纪思嬛,去寻求“风霁月”的解药。
比如,纪思嬛又为何会忽然毒发,陷入昏迷。
这二者,必然是相互关联的。
回想起芝臻在回光返照时,那慌乱而匆忙的言语,不难想象……纪思嬛会出现今日的情形,她是早便知道了。
而将这件事告诉芝臻的,除了纪云墨,不会再有旁人。
若是如此,一切便能说得通了:芝臻正是从纪云墨那里得到了纪思嬛毒发的消息,并且这一次毒发,应是足以伤及性命的一次。故而为了不刺激对方,她才会忙乱之中,背地里找到了傅青鸿,请求帮助。
纪云墨原本的计划,显然是用芝臻做诱饵,引得傅青鸿做出假“风霁月”的解药,从而让解药和毒药相克产生的剧毒,置纪思嬛于死地。
她正是认准了芝臻心思单纯直率,才如此为之。却不曾料到,芝臻对纪思嬛的忠心,竟已然到了以身试药的地步。
而纪云墨之所以明知纪思嬛会有一次剧烈的毒发,还要迫不及待地加害于她,恐怕便和纪思嬛前些时日种种“引诱”和“玩弄”傅青鸿的种种行为有关。
玉蝉明白,自家小姐是有意为之,想要早一些逼纪云墨出手,从而在二人之间完成一个了断。
只可惜失态的发展到了最后,却出现了太多不可知的,或者不可预计的枝枝蔓蔓。
只不过,有一点却是足以肯定的:纪思嬛醒来之后,绝不会再放过她。
二人之间还算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定然会被打破。
当然,这种情况的前提,是纪思嬛的毒能够顺利解开。倘若不能,便意味着段天璘将会身中剧毒,轻则昏迷,重则死亡。而这,给纪家带来的,将会是不可估量的腥风血雨。
想到这里,玉蝉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双眼微米,眼光在一瞬间,变得锐利逼人。
藏于袖中的手,一点点握成拳。
--倘若事情当真到了这一步,她将不惜一切代价,替自家小姐报仇。
傅青鸿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装有解药的纸包,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人。
段天璘坐在桌边,微弓着身子,整个人乍看之下十分平静。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扣在桌沿上的一只手,已然浮起了骇人的青筋。这无疑昭示着,他正用着极大的力道,忍受着身体里火苗般窜起的痛苦。
傅青鸿看了他片刻,面露忧虑。
“殿下,服药吧。”他缓缓道。
段天璘极慢地抬起身子,他的表情看起来同平日里别无二致,只是额前却早已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他仰头看了傅青鸿一眼,却没有结果对方手里的东西,而是忽然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纪思嬛的床边走去。
一手吃力地扶着床柱,他缓缓地站稳了身子。却没有再继续下一步动作,只是死死地看着床上那陷入昏迷的女子。
傅青鸿匆忙跟上,见他如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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