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凤呈祥的图案,脚踏处铺着一层厚厚的海东青毛毯,边缘镶嵌着一圈璀璨的东珠。整个轿辇华贵至极,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然而,再耀眼夺目也比不过上头那女子的绝世容颜。今日,嬿婉一袭紫棠色绣木赤芍缂丝旗装,华美而不失典雅,更显得她婀娜多姿,肤如凝脂。
旗头上插着一对烟紫玉钗,相得益彰,仿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令人见之忘俗。朱唇轻启间,流露出无限风情。“漫惹炉烟双袖紫,紫玉钗斜灯影背。”
嬿婉今日出行,自是又要挑事儿。前世今日,原主先是被如懿拒之门外,随后在宫道上遇到金玉妍,被迫跪下为她擦鞋,金玉妍甚至用脚抬起她的脸,春蝉要帮她,却被踹到一旁,最后原主还要忍受路过的凌云彻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
远远望见一个畏缩的身影逐渐走近,嬿婉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命抬轿的小太监加快步伐。太监们闻得令主儿那娇柔的嗓音,心神激荡,自是无不遵从。
金玉妍正巧对上迎面而来的一行人。她自然记得上回的羞辱,也清楚皇帝对这个狐媚子的溺爱,只得暂时忍耐,跪下请安:“嫔妾请令妃娘娘安。”
嬿婉并未叫起,反而转头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春蝉。春蝉与嬿婉向来情同姐妹,自然清楚金玉妍过去是如何羞辱嬿婉的,她上前,带着几分讥笑道:
“哟,是金答应啊。看这行礼的模样,似乎还差了半截没跪下去,难道还在做春秋大梦、幻想自己仍是昔日的嘉妃不成?”
“你!”金玉妍怒目圆睁,瞪视春蝉。看见她和一旁的澜翠等人,虽与普通宫女同样为示对孝贤皇后的哀悼着银白色,面料却是上等的锦缎,而她自己因为皇帝的厌弃和低下的位分,只能着最次等的暗花缎。
眸光转向光彩照人的嬿婉,见她眼中闪烁着冷漠的笑意,玉妍只得无奈再次跪下,行了深深一礼,带着屈辱说道:“嫔妾知错,给令妃娘娘请安。”
嬿婉却还未理会,专注地把玩着自己如葱白般细腻的玉指上的金龙头连珠镶翠戒指,这枚戒指是弘历非要为她戴上的,与他的恰是一对。
提及这个,还是因着之前凌云彻送她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弘历在为她装扮时,注意到梳妆台上居然有品相这么差的次品,便想要丢弃,再亲自为她用海樽红玉石定制一枚。
嬿婉为了计划,故作不舍,无论他如何追问,都不肯透露实情。弘历只得作罢,但为了安心,要她时时戴着这戒指。
这厢,嬿婉娇媚地扬眉,故作审视自己那紫檀刻金孔雀毛花盆底鞋,轻启朱唇:“哟,哪儿来的燕子泥啊,脏了本宫的新鞋。”
一旁的春蝉和澜翠立刻想要跪下为她擦鞋,却被她轻柔地扶起。春蝉心跳加速,感受着主儿的小手柔软如云,不满地瞥了一眼对面的澜翠,暗忖,澜翠这丫头凭什么与她一同享受这等待遇。而澜翠也深感主儿的恩德,决心往后要更加尽心尽力地服侍。
王蟾在身后望着这一幕,笑得宛如盛开的菊花,满是羡慕。他虽早就决意效忠令主儿,可并无过深的执念,只是近日来,见识到主儿的魅力,即便是他这无根之人也不禁心生倾慕。
他明白,无论此生遭遇何种变故,无论主儿如何待他,他都将誓死效忠于她。如今见到主儿如此体恤他们这些下人,他这心中更是暖流涌动。
金玉妍无暇顾及永寿宫众人的心思,只是心头一颤,回想起上次嬿婉命她捏腿时也是这般语气,紧接着,更是证实了她的预感:
“擦鞋这种事,若是由玉氏贡品亲手来做,岂不是更能彰显玉氏对我大清的忠心吗?”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嬿婉,只见她翠黛一挑,冷冷一笑:“怎么,金答应不愿意?”
玉妍低下头,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硬是将眸中泪水逼了回去,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令妃娘娘,嫔妾...愿尽心伺候令妃娘娘。只是恳请您不要对我母族使用这样的措辞,否则,若真引起两族不和,恐怕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
嬿婉轻蔑地笑了声:“玉氏不过是仰仗大清的一个小小异邦,即便皇上在此,你信不信,本宫也有本事让他站在本宫这边?”面对金玉妍充满敌意的视线,嬿婉继续道,
“至于伺候本宫?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本宫说的是,春蝉鞋上也沾了污秽,就看金答应是否心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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