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浓,暮色低垂。
医馆内最后一处房间映在窗格上的光亮熄灭。
四下寂静,微风轻拂,只余树叶沙沙作响,又落下几片叶子吹到门前。
桃枝等容且衔睡了之后,换上轻便的衣服,轻轻带上房门,左右张望。
见众人已睡,蹑手蹑脚的状态放松了下来。
她脚步放得很轻缓,却也踩中了一片叶子,发出细微的声响。
桃枝一滞,该死的落叶。
见四周无恙,她又正常迈出了步伐,来到后门处,那里有一个车夫模样的人恭候着。
车夫正打着瞌睡,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在清醒的刹那,眼前似女鬼忽至。
他被桃枝悄无声息的步伐吓得两眼一瞪,几欲惊呼一声。
桃枝眼疾手快捂上车夫的嘴,另一只手放在唇上比作‘嘘’。
车夫惊吓过度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桃枝放下捂住车夫嘴的手,提起裙摆轻手轻脚上了马车,将门帘放了下来。
车夫轻轻扯了一下马绳,马儿便开始走了起来,车身微微摇晃,纵使这个速度已经很慢,但身为现代人没坐过马车的桃枝,还是觉得有些颠簸了。
她强压晕车的反应,试图看向别处转移注意力,马车内是她为自己出城做的准备。
都是一些衣服和吃食。
她今日上街看到了驴打滚、栗子粽、韭菜饼,当时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
五百年啊,她比孙悟空还难过。
孙悟空好歹有小孩喂桃子,她只能吃森林里干巴巴的兽肉,而且都是没味道的,甚至还带着魔兽本身的腥味。
被她烤得黢黑,直至只剩焦味,她才勉强下口。
这么想着,桃枝伸手摸出一个粽子,吃了几口,晕车反应纷至沓来。
桃枝叫停马车,捂着肚子 ,跑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扶着树呕吐。
什么韭菜饼、葱油饼残渣统统吐了出来。
不一会儿,吐到胃反酸了,视线有些模糊。
桃枝晕过去之际,一闪而过的记忆被她捕捉到。
天杀的!她没买葱油饼!
那车夫见桃枝晕过去了,连忙跑去树下查看桃枝的情况,见桃枝叫不醒,且气息微弱,他吓得后撤了几步,神情恍惚。
这姑娘要是死了,他不得就入狱了,家里还有两个女儿等着他养呢。
车夫立马将桃枝扶到马车上,带她去其他医馆治病。
但兜兜转转了一圈,其他医馆要么是摸了两下桃枝的脉搏发现微弱的不行,怕摊上事,直接拒绝;要么是太晚了不接客直接连门都不开。
医馆拒绝的理由五花八门,不开门的医馆居多。
车夫在悲戚的夜晚一声长叹,他莫不是昨晚踩的马屎作效了?
没辙,车夫又将桃枝送回萧序叨医馆。
只见医馆灯火辉煌,红灯笼招摇又晃眼,郎中和小儿站在门口候着,颇有几分倒屣相迎意味。
萧序叨步下阶梯笑脸相迎,作揖相谢:“辛苦你了,她没事,只是吃坏肚子了。”
容且衔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车夫,便爬上马车,查看桃枝情况。
车夫看向摇摆的帘子,替桃枝哽了一下。
姑娘,对不住了。
翌日。
桃枝悠悠转醒。
扭头便看见了桌旁悠闲喝茶的萧序叨,以及站在炉旁熬药的容且衔。
桃枝转回脑袋,盯着雕花床顶发呆。
不一会儿,她猛然坐起,快步来到萧序叨身旁,扯起萧序叨的衣领,将人从凳子上提起来,提腿扫向萧序叨的腿弯。
萧序叨没有防备,一下被撂倒,跪在了地上。
桃枝继而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想死?!给我下药?”
萧序叨被掐地一脸肝色,伸手拍打着桃枝的手腕,用尽胸腔的空气,挤出:“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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