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屁股开花。
这几个活菩萨他还能忘?
爷爷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顿了顿又道:“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他们一个月前失踪了,你要去上学的省城现在也乱成了一锅粥,这事儿你晓得吧?”
刘轻水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三个老头失踪了,当地派出所处理不了?七老八十的还能被人拐卖不成,也没人买呀关键是。
何况就他们几个那喜欢到处瞎逛的性子,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怎么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
就在刘轻水摸不着头脑时,爷爷轻飘飘的一句话终于姗姗来迟,却又震耳欲聋:“那三个老家伙,都是天师。”
几个字轻轻飘飘,落在刘轻水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什么!”
他哗啦一下站起身来,心头顿时翻起滔天巨浪:“您说什么?他们是天师?他们几个都是天师!”
见爷爷只是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刘轻水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
如果几个老头都是天师,自己这些年怎么会从来没有发现过?
十年修行,百年天师。
法师的五大境界,达到真人地步,就称得上一方高手,徒孙满地了。
何况法力更强的天师?
如果爷爷没骗自己,那么,三位天师失踪,还是一齐失踪,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真是什么邪祟干的,那西南地区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邪祟?
什么胆大包天的邪祟敢在三位天师面前舞刀弄枪?
刘轻水越想越心惊,他的反应早在爷爷意料之中,老头也没解释,手指从令牌上拿开继续道:
“白城里有四只大妖怪,是三个老家伙以前封印在那儿的,多年来全靠他们几个压制着。如今他们前脚出事儿,几个畜生跟着就失控了,城里没个人罩着,这段时间已经闹翻天了,不知害了几条人命咯。”
爷爷吸着旱烟,脸上不悲不喜。但血浓于水,刘轻水很容易就感受到他了内心的悲伤和急迫。
他压制住震惊和疑惑,沉声问:“我该怎么做?”
“你这趟去,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老头躺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我早就告诫过他们,冷血动物都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喂不惯家的,还不信我,现在你看看……嗐,扯远了,扯远了,总之他们用一些特殊法子联络上我了,但信息有限,只有两条。”
刘轻水没说话,他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这是种很惨烈的燃烧寿命的秘法,能向更强的法师单向传送重要信息,但很有限。
“第一,想办法给他们一个痛快。第二,料理干净那几只打脱的畜生,还有他们身边的。就这些了。”
“他们身边的?”刘轻水疑惑地问。
“没有更多内容了,原话就是这样。”
“啪嗒”一声,爷爷再次点燃了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几个老家伙那样子,死了恐怕倒比活着强。水娃儿啊,这事儿明摆着跟几只妖怪脱不了关系,你正好去那边读书,行动得快,几个老家伙兴许有救哩?去吧,把这个也带上。”
说着再次点了点桌上那块小令牌。
话音落下,刘轻水这才看到爷爷刚刚吸进去的那口烟,徐徐从他鼻孔里、嘴里冒了出来。
他视线下移,看向了爷爷手指头底下的那块令牌,眼睛里却有些疑惑。
这令牌晶莹剔透,长条,顶弧,下端平直,正面龙蟠剑身,背有“天师敕令”四字,煞是好看。
是正经的天师符令,可又总透露着些不对味儿来。
似乎是看出了刘轻水的疑虑,老头子爽朗地大笑几声:“娃儿啊,这不是你念叨了这么多年的好东西嘛,现在跟我摆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要不要,不要我收回去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了。”
刘轻水皱着眉,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但怎么总感觉有点……”
话一脱口,刘轻水脑子好像被突然电了一下似的轰然炸开,瞬间就想到了其中关键——
这令牌虽然是晓谕三界的正宗天师符令,但缺少了“师承”这一重要环节。这是自成一派的天师令,这不是老刘一脉的传承!
他震惊地望向爷爷,生气道:“爷爷,你耍我!这不是老刘一脉的……”
“什么老刘一脉!”
爷爷原本平静的脸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打断了刘轻水:“你这个兔崽子,是不是皮子又痒了?世界上哪还有什么老刘一脉?你是我孙子,又不是我徒弟,你算哪门子的老刘一脉?”
顿了一下,但见刘轻水眼睛里透露着的伤心和迷茫,又有些于心不忍:“水娃儿啊,你道心稳固,天赋超群,如果再加上游行历练,自成一派,又有什么不可以?何必非要执着于一个二十年前就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呢?”
迎着爷爷深邃的目光,刘轻水的表情却越发坚定起来:“可你还存在,我也还存在。”
爷爷张了张嘴,但没说出话来。
爷孙俩互相对视着,他们之间的交谈本来很少会沉默。
隔了好久,老头才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先处理完省城的事再说吧。水娃儿,你记住,你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刘轻水怔了怔,“什么三个月?”
爷爷看着刘轻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模糊地说:“娃儿啊,天师级别的修为,痛快死去的话,对妖怪来说是巨大的浪费。你只需记着,要找到他们,要救他们,最多只有三个月。”
刘轻水闻言,闭着眼良久没有说话。
他不是傻子,所以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法力深厚的天师落在妖怪手里,那是源源不断的“提款机”,会被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妖怪也不是傻子,杀鸡取卵的事,它们做不来。
睁开眼时,一切总算趋于平静。
“爷爷,用不了三个月。”
他轻轻呼了口气:“您要是信我,一个月之内,三位天师但凡还剩一口气,我一定一个不落地、完完整整地带他们回来。”
爷爷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欣慰和担忧。
“我太心急了。”
他盯着刘轻水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水娃儿啊,你的‘天师’,本来就不该由我来赐予,你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天师’。”
“或许你说得对,我们爷孙俩都还存在……总之你自己去闯吧。白城里风云动荡,我原本想赐你个名正言顺,路也会好走许多,但人生在世,怎么可能像裁缝铺里做衣服,处处都按你的心意来?”
“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三天师是省城风云的定海神针,能从那里带回他们,我也就放心让你独当一面了。到那时,你再来我面前提‘老刘一脉’这几个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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