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染不太会转移注意力,她看着窗外,先是把窗帘拉开了,结果发现光线太好了,连眼神的躲避都能捕捉到,于是她又给拉上。转而把小桌上的垃圾全丢进了垃圾桶里,最后硬是给垃圾袋都绑好了,做完这些她仍旧觉得还是无事可干,最后把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又去拿那板药。
宋野看着她毛毛躁躁的干了不少事,在她的手碰到药的时候他才终于忍不住,伸手制止了她。
在他的手碰到她的后背时,俞星染像触电一样猛的收回了手。
看着她的反应,一时间宋野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没忍住,把人逼的太急了。
俞星染嘴唇动了动,宋野已经做好了她要骂人或者走人的准备,谁知等了半天,只听见她极其不自在的说,“我感冒还没好……”
宋野的目光总是能被那两只红透的耳朵吸引,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或是露出别的表情,他只好看向别处。
“我知道,不过药也不是这么吃的,你才吃过。”
“……不是,刚刚我们……” 俞星染闭了一下眼,还是没能说出那两个字,“那什么,会传染给你。”
宋野一愣,有些惊讶的抬眼看她。
俞星染赶紧瞥向窗外,语速飞快道,“对不起。”
过了不知多久,宋野才松了口气,问,“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俞星染皱着脸看窗外,实在说不出我没忍住冒犯了你这样的话。
等了好一会,宋野都开始要放过她不逗她了,就听见她说,“就是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感冒还没好还……反正你听着就行了。”
宋野忽地笑了一声,“没关系。”
俞星染余光往左边瞥,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姿势怎么最快的躺下然后盖被子,她生硬的应了一句,“哦。”
不过宋野却没打算放过她了,语气带了点笑腔,“你是没忍住,还是想很久了,等你感冒好了就可以……”亲么?
“不可以!”
宋野挑眉,“我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人猛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把刚刚自己收拾好的垃圾桶都撞倒了。
“我……上厕所。”
宋野曲起腿看着她逃窜的背影,伸出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垂下头低声的笑了起来。
一时都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他胜过了她的理智还是该懊恼自己的自持力如此不堪一击。
或许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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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西的天气还不错,早在前一天就停了雨,后半段的列车开的还算快,在中午前抵达了南西站。
俞星染就出来了几天,带的东西并不多,就一个书包,她把东西给了宋野,然后从火车站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人挺多,基本都是流感的,每年换季都是流感频发的季节。
俞星染根据俞承彬发的位置找到了住院楼,在四楼某个房间门口看到了倚靠着的俞承彬,她重重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爸。”她低声喊道。
俞承彬抬眼,“不是说清晨吗?怎么这么晚?”
“天气原因,车晚点了。”俞星染说。
她往病房里探了一下头,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周枝云加另一个产妇。
“我给你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俞承彬开口说,“你阿姨现在在住院观察,医生说大概率就是今晚能生。”
俞星染点了一下头,又问,“预产期不是明年年初么?”
“我在家和她吵了几句嘴,动了气,时间上也没差多少了。”
俞星染不怎么过问他俩的事,也没有立场去过问,所以俞承彬说什么她都点头,然后适当的回应一两句。
俞承彬没有过问过她去比赛的事,她本来是对俞承彬没有任何分享的欲望的,不过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主动提了一嘴。
好像现在她要是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话,在今晚过后她就真的会成为那个外人,所以俞星染近乎在装逼求夸似的说自己这次的表现有多么可圈可点,还顺带提了上回联考的成绩以及最近某些细微的进步。
俞承彬听的很敷衍,但总归是听进去了,没有人会不为自己优秀的子女感到骄傲吧,她想。
周枝云是在凌晨十二点左右开始有了动静,俞星染跟着俞承彬一路陪同到了生产室,在进去半个小时后门被推开了,俞星染以为这么快就结束了,谁知周枝云也被一块推了出来。
“宝宝的位置不对,没法顺产,只能剖腹。”其中一个护士说,“你们谁是家属,麻烦签一下责任书。”
俞承彬很快签署好了责任书,一行人推着病床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护士注意到俞星染,眼神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床上的病人动了动。
周枝云一把抓住了俞星染的手腕,俞星染顿了顿,周枝云脸色有些苍白,她抖着声音说,“星星,我有点害怕,是不是要去剖腹产,会不会很痛啊,打不打麻药……”
可能是真的怕的,俞星染只感觉手腕被她抓的生疼,她和周枝云从来没有过亲密接触,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周枝云用这种近乎撒娇似的语气和她说话。
俞承彬在边上安慰她,“没关系的,会打麻药,一会就好了,不要怕。”
俞承彬弯腰安抚她,俞星染的手腕被她紧抓在手里,那一瞬间,俞星染甚至都能想象出来护士戴着口罩下方的嘴应该都张大了。
周枝云没有生育过,作为第一次生育来说她的年纪摆在这,风险是肯定有的,身体需要承担的也会比常人大。
电梯一路从四楼转到了十二楼,接着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俞星染和俞承彬只能在门外等。
说实在的,俞星染有一百个理由可以不来,也有一百个理由可以不去安抚,可是在俞承彬面前她还是这么做了。
今晚过后,周枝云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母亲,俞星染在想,她会不会也能像大巴车上的那位母亲一样,一视同仁,在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能回过味来,能想着去弥补她缺失的那一份。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平时无论多清醒独立,多享受孑然一身的自由,可在某些时候她也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妈妈,会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
其实俞星染一点也不喜欢学习,一点也不乖巧,小时候爷爷老说,俞承彬在问她的学习,问她有没有听话,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过来,不过每当她要听电话的时候爷爷就会说爸爸忙,要挂了。
于是她听话,懂事,拿奖状,拿第一,只是为了每年俞承彬能回来过年,能觉得她很棒,哪怕一次也没有,她也会劝自己,总会有的。
直到后面,爷爷去世,她和俞承彬一块生活,她才发现想要的有了但是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俞承彬压根就不会关心她,她做再好,拿再多第一也一样,她有的时候会觉得无趣,有的时候又会想要他看到,有的时候想要逃开这个虚伪的家,有的时候自己又会忍不住去粉饰太平,去试着打心底里接受周枝云,去试着做他们两个人的女儿。
她真的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
就像现在,她想象着里面是她的妈妈,即将降世的是她的弟弟妹妹,她只是想要不被当成那个多余的人。
俞承彬坐在边上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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