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离!”
谢不离,死在春天。
他魂飞魄散。
留在世上的,只有半颗心脏。
嵌在姬容胸腔之内的,半颗心脏。
那日春寒犹在,小雨淅沥。
细密的雨丝犹如柔韧繁多的丝线缠绕着她,又似入骨的绵针一根根扎进心里。
姬容捂着胸口,她觉得自的心仿佛被紧紧攥着,疼到难以呼吸。
她一时竟不知道,此时心痛的到底是她还是谢不离。
姬容猛然睁开眼,却看到了沈清宵快要触碰到她脸颊的手。
沈清宵见她醒来,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垂眸想要隐藏眼中的情绪。
姬容很快从梦境中回神,眨眨眼好整以暇看着他。
他收回手退后一步,双眸如深潭幽寂。
“你……你做噩梦了?”他开口问道。
“想起一位惨死的故人罢了。”姬容语气漠然。
至于……噩梦吗?
她不觉得。
她以为早已经忘记他的样子了,如今让她在梦里见到了。
这应该……是美梦吧。
沈清宵顿了片刻问道:“是关于玉坠的那个人吗?”
姬容粲然一笑,“仙君似乎对我的事格外感兴趣呢。”
沈清宵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你多虑了。”
“是我曾经亏欠的一个人。”姬容听到自己说。
“可是他死了,我再也偿还不了了。”
沈清宵转过身来,对上她充满哀伤的笑。
“所以执明仙君,若是想让我偿还什么,就趁早。也许说不定哪日你死了或者我死了,便再也还不上了。”
她语气依旧轻松,倚靠在床柱上幽幽看着他。
沈清宵轻叹一声,“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还。”
“可……”
“好好休息,我不会死,你也不会。”他说完便离开了。
姬容怔怔看着再未亮起过的玉坠,久久出神。
第二日,姬容还是喝到了沈清宵历经七个多时辰熬好的药。
“那位药仙呢?”姬容一早醒来并没有看见他。
“昨晚便离开了。”沈清宵道。
“看来去找他小情人了。”姬容笑笑,想到她报的地方是宿离月情敌的地盘,顿时心情大好。
果然她还是太恶劣了,还是魔界适合她。
沈清宵定定看着她,就差把“我知道你在干坏事”写在脸上了。
姬容对上他的眼睛,回以挑衅的眼神。
沈清宵摇了摇头,笑得无奈。
他这几日似乎不似之前那般冷淡,表情柔和,甚至又是还会笑。
姬容心道怪哉。
“等等。”
见他要走开,姬容叫住他。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这沈老狗面色看起来比从前有些苍白。
“除魔之时,你受伤了吗?”她又问。
沈清宵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而后道:“并无。怎么了?”
“你看起来,似乎比从前虚弱。”姬容说。
“虚弱?”沈清宵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多虑了。便是魔尊亲自来了,有本君在也别想带走你。你还是安心在此休养吧。”
姬容无奈,他是什么时候都防着自己逃跑啊。
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吗。
良久,沈清宵冷不防道:
“宿离月……你本可以利用他离开这里的。”
他说的没错。姬容也不是没想过。
宿离月向她打听夜山雪的下落,只要用其下落为交易,让他带自己离开虞山,也不是不能实现。
可是她是整个修仙界的重犯。
虞山这么多大乘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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