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坐在轿辇里,段楚逸看着把裙子打了个结系在膝盖骨的位置的莫白,在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段楚逸问她:“裙子撩那么高,不冷吗?”
莫白摇摇头:“现在是夏日,更何况出云四季分明,不像水真四季如春。”
段楚逸接着问:“宫里的规矩你都记下了吗?”
莫白自信地拍拍段楚逸的肩膀,“问题不大,我在水真的时候已经学过了,你相信我。”
段楚逸看着她这大大咧咧的样子,还真没法放心,也不知道待会儿她会不会被刁难,面圣时,她现在遮脸的白色面纱是不允许戴着的。
下轿子时,没等下人摆好下阶,莫白已经灵活地跳下去了,把下人都吓到了。
段楚逸甚是无奈。
莫白正打算向前走,被段楚逸拉住,指了指膝盖上的结,“把它解开,我知道这裙子长,你还不习惯,但这是宫里。”
莫白不好意思地笑笑,忙说:“我以后不打结了,我努力适应。”然后把结解开,走起了提前学习的小碎步。
他们今日是去皇后的宫里拜见出云帝和苏贵妃,帝后去年已经薨逝,苏贵妃是当今太子太傅的亲姐姐,如今执掌后宫。
令段楚逸没有想到的是,太子携太子妃竟一同前来了,往常他这个皇兄是不屑于理会他的。
太子看到莫白的第一眼,脸上浮现出一秒钟的不可置信的神情,当然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太子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可以娶到这样的绝色美人,光是一双眼睛就足够让他魂不守舍。
原本段楚逸是想让莫白在进屋前就摘去面纱,可莫白死活不同意。
莫白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进宫的次数寥寥无几,她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
行礼之后,不出所料,出云帝问:“你为何带着面纱?”
莫白答道:“小女因病相貌丑陋,恐吓到圣上。”
出云帝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楚逸没有告诉你规矩吗?”
还没等段楚逸回答,莫白便显出一脸惊恐,泪水链链,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边哽咽地说:“夫君提醒过我,是我非不肯依,是我任性了,还望圣上恕罪。”一边摘下面纱,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皆叹惋,出云帝怜爱地说:“倒不是要难为你,只是我一向不信传言。”出云帝一向疑心重,水真大公主毁容的事情毕竟是半年前才传出,他曾一度怀疑这是水真不想将女儿嫁过来的借口,而这场婚礼确实比约定的晚了一个月。
莫白声泪俱下:“是小女的错,圣上有疑虑是正常的,其实婚礼延期也是因为小女这张脸,自我的脸变成这副模样,阿爹和阿娘急坏了,水真所有的巫医都给我瞧过,药也喝了不少,可惜就是没有办法,最后那一个月,为了不让夫君更嫌弃我,我们便将嫁妆又增加了一倍,这才觉得能弥补夫君一点点。”
段楚逸忽然想起轰轰烈烈地迎亲队伍,光是抬嫁妆的便有一百人,五十箱东西,包含了水真的玉石银器,茶叶,料酒,珍贵药材等等。
苏贵妃命人拿来手帕给莫白擦眼泪,又贴心地提议:“圣上,不如待会儿让刘大夫和他们回府,给门罗治治,这刘大夫是宫里最好的大夫,说不定有办法。”
出云帝同意了,于是回府的时候,他们带回了一个大夫,虽然这不是莫白想要的结果,但面纱取下时,她已经看到了坐在太子身旁的太子妃苏俊如那惊恐的样子,这就足够了。
莫白体内有水真最厉害的毒蛊,蝶蛊,刘大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解决只法,莫白假装绝望地命下人送走刘大夫,实则松了一口气,她过了第一关。
02.
当看着刘大夫唉声叹气地走出屋子时,段楚逸便知道,他没有法子,那么这意味着,出云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医好他的妻子了,想起今日在宫里她声泪俱下,悲伤至极的样子时,不禁一阵心酸,想必现在她已经在屋里泣不成声了,那么作为丈夫,理应去安慰她,并告诉她,自己不会抛弃她。
段楚逸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个婚姻不是他想要的,新娘也是强塞给自己的,而且这个新娘可谓面目可怖,然而自己却一点都不讨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给了他一阵熟悉感,而且很亲切,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
进屋前,段楚逸把自己要说的话在心里复述了很多遍,确认无误后,推开门。
然而开门后,他看见的却是,莫白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还哼着小曲儿,见他要进来了,还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
确定这是早上那个因为毁容而哭到肿眼的人吗?她可是刚刚被确认没救啊。
段楚逸坐下后,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问:“你这是悲极生乐?”
莫白没回答,用小拇指沾着茶水,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外面有人吗?
段楚逸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傻,于是起身,带她去了书房。
一只脚才踏出卧房的门,莫白便像换了个人一样,刚才在屋里手舞足蹈嗑瓜子的女汉子没了,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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