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老板将李赤芫带走了,司寇逸看着已经重伤昏迷的吕幽以及趴在吕幽胸前,毫无力气的炜彤,将剑与刀收回,将凤凰玉佩扔在地上,玉佩变成一叶扁舟,他又将吕幽放进舟中,随后,一把抱起炜彤,炜彤本想挣扎,却没有力气,只得顺势将头靠在司寇逸的肩膀上。
“你靠好了,最好手能抓紧我的衣袖,这舟小,你父亲占了那么多,你我可得坐在舟边。”司寇逸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小舟的边沿上。“指路吧,我们先去解咒。”
小舟缓缓飞起,炜彤靠着司寇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人那么可恨,她却觉得心安,或许是累了吧,她说了目的地,便沉沉睡去了。
司寇逸施法给吕幽疗伤,李赤芫这一招还真是不留情面,差点要了吕幽的命,现在先止血,后面的事只能慢慢来了。
保住了吕幽的命,司寇逸一低头便看见紧抓他衣领,睡着的炜彤,竟觉得有一丝可爱。
02.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小舟缓缓停在了道观前。
司寇逸轻轻拍了拍炜彤的背,将她唤醒,随后一掌击碎了吕幽设下的结界。
阿玲听到屋外有动静,示意宣凉不要慌张,守好石道长,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张望。当她看见司寇逸抱着浑身是血的炜彤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本想一拳打在司寇逸脸上,却被拦住。
司寇逸甩开阿玲的拳头,“想要活命就听我的话,先把吕幽扶进去,二七还在他肚子里,吕小姐的伤也不轻,需小心料理,你再冲动,小心她再断几根骨头。”
阿玲听了司寇逸的话,打开门,叫出宣凉。宣凉看着眼前的惨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阿玲只得踹了他一脚,指了指吕幽。宣凉这才缓过神来,和阿玲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吕幽抱进房中。
司寇逸在宣凉进屋后,在阿玲的指挥下,将半梦半醒的炜彤抱进她的房中。“阿玲,你先照顾下炜彤,我去那边看看吕幽,得先叫醒他。”
阿玲给炜彤盖好被子,恶狠狠地看着司寇逸,“你别想装好人,你做这一切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一切也是我没有料到的,”司寇逸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这只松鼠半妖竟是你们的家人,我的任务是拿到蝶蛊,除去挡道的人。”
“你瞎说!”阿玲愤怒地吼道:“石道长什么都没做,你们却对他下狠手,要置他于死地。”
司寇逸摇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必须保证没有人会阻挡我,但现在,我要救他,因为我有了更好的选择,至少现在,我们不是敌人。”
阿玲不再说话,而是坐在床边照顾炜彤,用法力连接起她断掉的骨头。炜彤疼得不住呻吟,眼泪顺着滑落,浸湿了枕头,额头上都是汗。阿玲用手绢不停地擦拭,满眼都是心疼。
因为疼痛,炜彤渐渐清醒过来,她忍着剧痛,气若游丝:“我……我爹呢?”
阿玲见此情景,眼泪漱漱地流着,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别担心,你爹有宣凉看着呢。”
炜彤忽然用力抓住阿玲的手,挣得满脸通红,“司……司寇……司寇逸呢?”
“他……他也在你爹房里,”阿玲话才说了半句,炜彤竟急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你别急,他不会伤害你爹的,他带你们回来,我看过了,你爹虽然伤得很重,但已无大碍,他应当是在你沉睡的时候,给你爹疗了伤。”
炜彤这才松开了手,又昏死过去。阿玲忙探了探她的气息,气息稳了很多,应该是太疼加上太累了,才昏过去的。
宣凉警惕地看着司寇逸,司寇逸和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截然相反,现在的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似乎很靠谱。但宣凉知道,他是一切罪魁祸首,可自己除了看他往吕幽嘴里塞进一颗黑色药丸,并把水递过去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没过多久,吕幽醒了,他想坐起来,却无能为力。司寇逸在桌子旁坐下,倒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声音又回到了之前的调调,“你别费力了,伤得太重,需要静心休息,我刚才给你吃的药能助你快速恢复,明日你就能起身了,我还等你把二七吐出来呢。”
“什么?”宣凉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吐出来?”
司寇逸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禁笑出声来,“你没觉得奇怪吗,解咒的人是二七,他却没在,那是因为,他在吕幽的肚子里。”
宣凉鼓足了勇气,声音颤抖地问:“你有什么企图?既然你把吕伯父伤成这样,你又为何要救人,多此一举呢?”
“把他伤成这样的人不是我,”司寇逸放下杯子,觉得山泉水味道甘甜可口,自己挺喜欢的,“我本来只是想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你师姐乖乖听话,陪我去个地方,没想到,临时出了变故。”
“你要师姐陪你去哪里,危险吗?”这一刻宣凉又开始讨厌眼前的男人了,而且是深入骨髓的讨厌,“我能去吗,我代替师姐陪你去,虽然我懂得道术比师姐少很多,但多少也会一些。你不能既伤了师父和伯父,还要带走师姐。”
“这可由不得你,”司寇逸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站起来,却不看缩在角落的宣凉,“你师姐已经答应我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你休想带走我师姐!”
宣凉的这声吼回荡在整个屋子里,甚至吵醒了隔壁屋里的炜彤。
“你小子吼再大声也没用,”司寇逸拿起玉佩抵在他的下巴上,“如果她乖乖跟我走,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那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如果你要挡道,那我就杀了你。”
宣凉握紧双拳,心一横,“那你就杀了我,反正若不是师父捡到我,我早就死了,害怕你威胁?”
司寇逸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炜彤在阿玲的搀扶下,面无血色,如同白墙地站在门口,声音有气无力,却坚定无比,“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现在,把你的手拿开,离宣凉远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炜彤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司寇逸却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炜彤的眼神像一把尖刀,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放开宣凉,并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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