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情况?”
那父兽陷入沉思,在小个子觉得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那父兽忽地抬起头目光亮亮道,“有办法,这批锁链快做完了,后面我们还要将它搬到东南方那些屋子里,我可以帮你做”。
小个子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有些无所适从,“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承诺。
“哦对了,我叫图南”,小个子将过去镜交给他临走时说道,神偷图南?那父兽惊讶中带着惊喜。
许是日子有盼头了,这几日过的格外快,今夜就是铁链完工的时候,他焦急又开心的盼着图南出现,直到守卫督促他们搬运铁链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出现。
搬运最后一趟时,他趁着同伴佯装砸到脚吸引走守卫后,便趁机潜入黑暗中,只是心里不免对同伴即将遭遇的毒打产生愧意,他告诉自己这是暂时的,快结束了,他们都快自由了。
那父兽尽量缩小自己的身量,屏息凝神的从暗处走近那一座座监牢,监牢内黑黢黢无法视物,只听兽族的吼叫声、鼻息声,人族的哭泣声、痛呼声,以及零星传来的鞭打声,如同踏入永不见天日的黑暗炼狱。
他鼓足了勇气靠近最边上基本没有守卫的几处监牢,牢中野兽粗厚的鼻息声以及女人的痛呼声凄厉骇人,他们竟把发情的野兽与人族关在一起,这些下等兽类尚未开智,只会循着本能释放体内的压抑,鲜血的腥味让它更是疯狂,地上躺着的几个女人已经完全昏死过去,无一例外,她们身下血肉模糊,有甚者被野兽咬断了胳膊,利齿刺破了胸腔,总之他们在庞大的野兽跟前脆弱的就跟块破布一样。
这边的几处监牢都是这类现象,走到这排的最后一间,里面仅有安静的啜泣声,一堆女人在牢中挤成一团,那父兽发现这些女人全部都大着肚子,有的肚皮被撑的仿佛要爆裂,有的面容已经隐隐有了兽族的模样。
他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往另一边走去,这边的监牢是彼此连通的,一群已经有些灵智的母兽被下药变成人形模样,不知为何她们却没有一丝反抗之力,被囚禁的男人们仍分三六九等,地位高一些的优先选择那些化形更漂亮的母兽,地位低一些的便只能找那些挑剩下来的母兽,他看见他们将白狐族的女人从架子抬到地上,男人趴在她身上摸着她的尾巴,眼中盛满怜惜,狐狸的眼睛已经呈现灰白状,长着三只眼睛的女人被迫趴在地上,几个男人团团围住她,她们发不出任何声音,像随意被摆弄的假人,他在想那些男人是否知道他们在伤害别的种族的同时他们的女人也像畜生般被凌虐。
再往后走,那边有了些许光亮,这些监牢中的关着的兽不像兽,人不像人,一声惨叫从亮着灯的房间发出,他放轻脚步靠近那里,他看见那些人将人族的双臂砍断,将兽类的双臂接到他的伤口处,再抹上些不知名液体,不多时那些人便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他们用锁链将怪物锁起来,随后有神将冲那怪物释放强大的灵力,竟是要承受五种不同灵力,怪物从开始的吼叫到后面的奄奄一息,那父兽看的眼眶发酸。
“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为首的神将命令道。
几名士兵用兵器将他翻过来,有人凑近看了一眼,回道,“学士,还有气息,可以继续训练”。
学士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手指,语气轻松道,“将他锁起来带下去,等醒来继续训练,今晚可以早些休息了”。
就在士兵行动时,他同身旁人道,“我就说这种方法来的快,训练中顶多死的多一些,蒙拉那个老东西非得让那些恶心人的东西交配,还说这样有几率培育出变异血统来,看看他现在怕是一筹莫展,要想破脑袋了吧”,两人说着大笑起来,笑声比那个怪物的吼叫声还大。
那父兽隐在黑暗中等那些人离开那间牢房也熄了灯,他又走过几个牢笼竟然发现了自己的族人,因兽族之间无法通过移植产生异变,所以那些人将他们的母兽与夔牛的公兽关在一起,将夔牛的母兽与那父的公兽关在一起通过药物让他们交配繁衍后代,他看着牢笼中已经出生的小兽,皮骨是夔牛的样子,角尾獠牙又是那父兽的模样,饶是如此这些小兽每日要经受灵力的训练,尚未完全发育的毛皮上满是伤痕与血迹。
他摸着小兽的毛发,背骨硌着他的手,他瞬间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理智告诉他现在只需要将过去镜交给图南就会有人来救他们,可是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这一步。
此时已至丑时,屋外大片的雪花仍在飞舞,屋内冰凉的牢笼让那父兽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咬咬牙趁着大部分守卫休息的时候,他悄悄打开所有的牢笼,他告诉兽群们头也不要回往南跑,与此同时他混在他们中悄悄往打铁的房间走去。
守门的神将看见他,朝他背部抽了几鞭子,警惕的问他去了哪里,还未待他回答只听得嘈杂一片,神将又甩了他一鞭子,让同伴继续看守他们,自己则前往嘈杂处。
打铁的炉火烧得噼啪作响,那父兽呆坐在地上,任那神将怎么毒打也纹丝不动,他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喊叫与厮杀,他在想他们此刻死掉也比变成怪物强,他还在想至少有一丝可以逃出去的机会,随即他淡然的笑了。
突然打他的动作再没有落下来,那父兽抬头,图南终于来了,他的嘴角还挂着那丝笑意,“怎么回事?兽群怎么会突然暴走?”图南满脸焦急问道。
那父兽从怀中摸出过去镜送到图南面前,嘴里喃喃道,“我把他们都放了,告诉他们往南跑可以出去”。
“你疯了吗?你这是害他们你知不知道,你出去看看死了多少兽族与人族,薄奚氏用药物控制着他们,他们能跑多远”,图南生气的从那父兽手中夺走过去镜。
“死也好,能逃出去也好,什么都比被当作实验品好”,那父兽眼中含泪,嘴里嘟囔道。
图南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走,趁现在外面混乱我们快走,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定会查到你头上”。
兽族发了疯的狂奔,城内的房屋瓦舍坍塌的不成样子,城门早已紧闭,神将们高高在空中施法击杀那些兽族,它们因有伤闪躲不及或根本避无可避,死去的兽族的尸身遍布道路,后面的踩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奔跑,它们只有一个念头朝南方,跑出去。
图南带着那父兽在灵力以及那些兽族的冲撞中快速躲闪,看见兽族一个个倒下,那父兽红了眼眶,他挣脱图南拉着他的手,化成兽形冲着城门驻守的神将冲去,他嘴里咆哮着呼唤着,那些兽类渐渐跟着他的步伐朝城门撞去,图南看见天空那立在红鸟背上的神将,灵力幻化的火剑朝着那父兽袭来,他来不及喊,只能运起灵力将那柄剑推开,它击中旁边的城墙,墙体轰然崩塌,野兽们纷纷转道踏着碎石往外跑。
就是这一击图南也彻底暴露了,他想快速离开,却被踏着红鸟的神将挡住了去路,鲜红的灵力如同绽放的花朵般袭来,与此同时飘着雪的天空落下瓢泼大雨,水灵力自四面八方落下,图南看见那父兽整个身体布满伤口,浓浓的血液从那里流出,他再也跑不动了。
图南用巨大的风灵裹住全身冲破那连成一片的火灵,随即整个身体变成纸片一般,趁着风力快速逃出奚昌城的范围,他再次回头,兽族、人族竟是再无一人从那个缺口逃出。
雪地与黑夜都沉默着,图南将速度提到最高,如同鬼魅在夜中跳动,饶是如此薄奚氏的神将驾着坐骑仍紧跟在其身后,火灵如同一道绚烂的烟花在空中拖着尾巴直冲他的后背来,他飞身躲开却还是被火焰擦伤了左肩。
“该死的,薄奚锦烨跟疯狗一样追着老子不放,他就不能派人来接应一下老子”,图南气愤的骂了一句,却是半分不敢松懈。
许是看到图南滑稽的动作,薄奚锦烨让众神将提速追赶,而他则站在坐骑上双手幻化出的火灵如同橙色流星雨般照亮整个夜空以转瞬的速度追着图南去。
然而想象中的绽放未出现,那些橙色流星在离图南还有几丈的地方突然熄灭消失不见,就像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把吞噬了它们,但是离得最近的图南却看清了,身着黑斗篷的人在空中画出黑色的墙那些火灵瞬间就被吸收了。
“骑上这匹天马快走”,黑衣人的声音沙哑的好似沙砾滚在喉咙中。
“多谢兄弟,他日必报今日之恩”,图南翻身上马,回头在新一轮火灵的照耀下他虽看不见黑衣人的脸,但是他伸出的手臂上却布满片片红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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