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帮你?给我个理由”,高阳筝离他远了些,就他现在这般重伤,她也能杀了他,为何还要受他驱使。
男子靠在榻边,冷笑着,“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也可以杀了我?你可以试试”,高阳筝立在原地摆出随时要战斗的模样,男子又说道,“你亲眼看见他杀了王上,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东夷?真是笑话,在这里你需要个帮手,而我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恨他,你可懂?”
高阳筝眼中带着怀疑问,“你一个小小守卫能让我离开这里?”
“不能,但我说了你这孤立无援的东夷需要我”,男子喘着粗气回答道。
虽不能助她离开东夷,但他说的没错,在这里如果想活下去,她是需要一个灵力强劲的帮手,她寻得时机给母亲传个信,应该是可以离开的,只是这段时间她也要保证自己安全,“好,我答应你”,高阳筝立在他面前,虽衣衫不整却气场坚定。
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城中响起悲戚的敲钟声,这是王室有人逝去的钟声,正在出摊的商贩以及行人皆停下脚步往王宫的方向看去,不知是谁去世了,此时天空开始飘落下雨丝,众人立在雨中长久的未动,直到“王上崩逝,众人跪”的声音由远及近再走远,跪在地上的众人才恍惚惊醒,大家面色怪异,忽听闻有稚子的笑声传来,大家低着头的脸上才带了笑意,他们以为在他们有限的生命中等不到这样的统治结束,可是现在一切来的那么欣喜又自然。
靠在床榻上的高阳筝倏地被惊醒,她看见男子的眼神幽幽盯着某处不知在沉思什么,她起身走到书桌后,提笔就给身在穷桑的有邰青写信,她只说了东夷王崩薨,又询问母亲何时可以接她回穷桑,至于他的死因以及东夷国内状况她只字未提,她知晓若要这份信能到达母亲手中只能这般写,她怀着满满的期望将飞鸟放出,心中对于即将离开此地的兴奋达到了顶峰。
连带着对男子的语气也温柔起来,“你身上的伤口还需静养,若觉着此处安全可以在这里养好”,男子看向她的面容,脑海中不由想起昨夜她立在窗前敞开外袍的模样,一个女子承受那般苦楚已是不易,更何况她还是高阳的王姬,随即对她的语气也缓和些,“多谢王妃照顾,我会尽我所力让你在这里安全”,高阳筝点点头,便让男子躲进屋内密室。
连着几天,她都在提心吊胆和期盼中度过,担忧的是陶唐穆瑾会杀她灭口,盼望着是母亲的信快些到来,除了他顺利坐上东夷王的位置,宫中其余地方安静的没有什么变化,而她一人仿佛被遗忘在角落的灰尘。
每日她最多的就是坐在院中等着送信的鸟儿回来,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临近黄昏还是没有回信,男子伤势见好,终日不见身影,高阳筝坐在石桌前,黄昏给她的背影镀了一层忧伤,不见光的地方已是昏黑一片,若今日还未收到回信,那她真不知何去何从。
念头刚落,好运便不期而至,白鸟落在石桌上,她双手颤抖着解下信件,急迫的打开,想象中的喜悦没有到来,信纸跟着夜风被吹在地上,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母亲最近遇到些麻烦,你务必想办法笼络东夷新王,想要在高阳有话语权必须得有价值”,高阳筝忽然掩面大笑起来,这就是她的母亲,就连哥哥的死都没有她的权力重要,一个小小的王姬母亲又怎会在意,她的心剧烈的缩紧,疼痛让她直不起身,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流泪,自她来到这里流的泪已经够多的了,这没有任何意义,从此这里就是她要努力去活着的地方。
趁着夜色,她裹着斗篷终是走出了自己的寝殿,朝着那熟悉的东夷王寝殿中去,一路上守卫稀疏,完全没有上任东夷王在位时那般戒备,只是到了殿门才有神将拦住她的去路,她放下兜帽露出那张妖艳至极的面容,那位守卫都看呆了,她轻咳一声那人才反应过来进去通报。
她没有等多久,门便从里面打开,守将恭敬的让她进去,她脱了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是老东夷王给她的习惯,玲珑娇小的脚踩在黑色大理石上,她走的极其缓慢,这一次她不是为了母亲,也不是为了高阳,她只是为了自己,大殿的里间全部换成了玉石珠帘,正中停着巨大的石棺,不知里面躺着的是谁,陶唐穆瑾坐在阶下,身旁放着东倒西歪的酒壶,他眼神迷离的看着走进来的高阳筝。
走到半途时,她的斗篷层层滑落,露出里面白丝衣裙,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她走近他,伸手帮他扶起倒地的酒壶,执起其中还有酒的壶嘴仰头饮了起来,修长如天鹅的脖颈出现在陶唐穆瑾眼前,她停下来,嘴角的一缕顺着脖颈流落下去,他的眼神忽如猛兽,舔着那滴酒就重重咬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也浇不灭她胸前的火热,她仰着头大口的喘着粗气,整座大殿的阴冷此刻全被一扫而空,她此刻才体会到真正的鱼水之欢,那一刻,她内心并不排斥陶唐穆瑾,可能是开始太过恐怖,让她的承受力变高了。
只是还待她眼神迷离时,他却已经离开她,他整理好衣衫,转身看着地上未动的女人,他将斗篷扔给她,声音再无刚刚的温柔,“穿上衣服离开这里”,高阳筝坐起身子,言语也清醒了,“我嫁的只是东夷王,不管他是谁,你知道如今我也回不了穷桑了,我可以安稳的留在东夷吗?”
“你嫁的是上一任东夷王,我已经有了王妃,不过你身子不错,我很喜欢,你可以留下来”,陶唐穆瑾从来都是那般冷言冷面。
高阳筝将破碎的衣裙拉拢,用斗篷层层叠叠的将身体裹的严实,就连脖子上的齿痕都完全遮起来,赤着脚浑身酸痛的离去了。
他脚步踉跄的往石棺爬去,躺在里面的女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他伸手摸着她的面容,眼神柔和,语气中带着不安,“梨儿,你不会怪我吧,你放心,等你复生后我便杀了她,我真的好想你,你要快些活过来”,他说着躺在她身边,安静的缩在她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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