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父王太反常了!
上官流风又怎能想到这是齐国的傀儡术呢?他看着上官成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忙问何晴:“母后,父王这是怎么了?”
何晴坐下,憔悴的用手支起额头,说道:“你父王气你们兄妹三个,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纵然是当着满朝文武,本宫也不想再有所隐瞒。眼下你父王既出了这个难题给你,你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否则,就是本宫也帮不上你啊。”
顷刻间便有太监搬来了画架、木凳,在画架上挂起一张惨白的丝绢,同时备好了狼毫寒玉帛、砚台、压条等物品,太监蹲在旁边煞有介事的磨起墨来。
上官流风紧锁眉梢,终是清清淡淡的坐下,那寒玉帛一到他手上,就像是活了一般,蘸着墨汁,笔下如飞,在白丝绢上点染了一片片黑色的花叶。
大臣们早就听闻风王爷妙笔生花,那朱墨丹青在他手里用得是登峰造极,眼下突然很多人都想好好的见识一番,虽然心里尚觉得奇怪。
只见并蒂牡丹叶深深浅浅的铺开,水墨交融,竟似将人吸引进去。
上官流风握笔的手,却在颤抖。
他画了上十年的画了,然此刻却是头一次无法专注心神。平日同慕七夕作画,她虽在旁边侍弄他,但他却是将她与画融为一体,仿佛她是画中人,他也在描画她。
可这次,她在哪里,她好不好?她不在身边,整个世界都似在摇摇欲坠!
心驰于恍惚之间,霍的,手中的寒玉帛剧烈一抖,一滴墨汁浸入上官流风青色的朝服上,绽开一朵黑牡丹。
残忍的黑色令他恍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脖颈上竟然密布起一层冷汗。
父王变了,那个人不是父王。
上官流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旋即抬眼,望到何晴眼中那抹算计的目光,上官流风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中的狼毫寒玉帛慢慢向笔架上放去……
谁料这时,身边那个研墨水的小太监突然凑近上官流风,低声说了一句话。上官流风赫然浑身一颤,寒玉帛随手腕僵在了原处。
“他说什么了?”慕少艾目有杀意,低低问着紫缡。
紫缡答:“他方才对风王爷说,用牡丹斗艳丹青才能交换风王妃的性命。”
“卑鄙!”慕少艾狠狠一掌下去,眼看着就要拍碎案几,却又在离案几一寸处愤怒的刹住,掌风仍将案几削去一角,碎成木屑。
“三殿下……”紫缡忧郁的唤了一声,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咙深处。
但见上官流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心焦、多担忧、多愤怒……种种情绪在那胸膛里膨胀、盘旋,最终都被手中那一支毛笔硬生生压了回去。
叶子已经画就,上官流风涮了笔,黑色的墨汁在水中如烟雾般散开,也蒙住了水中他清淡儒雅的倒影。
接下来就是牡丹了。
所有人都不禁静悄悄的,想知道上官流风会不会要求何晴端上朱砂。而何晴还悠悠坐着,眼底一片得意和森冷。
突然间,一抹寒月色泽照亮了大殿顶上的藻井,众人大吃一惊,竟见上官流风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匕首毫不犹豫反手一划,上官流风袖子裂开,胳膊上出现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就如同红梅花开在雪地之中!
“哎呀!”
“风王爷万万不可伤了玉体!”
一时间不少人骇然叫出。
却见上官流风拿了一张色板接下鲜血,就将这胳膊放在色板上,再不管伤痛流血,毛笔蘸了血就画起画来。
这刻淳于静恨不能冲过去赶紧给上官流风包扎。
这样大出血,绝不能不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可是上官流风突然向淳于静这边投来一个眼神,原来他竟捕捉到她细微的举动,让她不许插手。
只有他能救回七夕,所以无论如何,这张血牡丹也要画完!
血色芬芳,染透了丝绢,就仿佛这牡丹盛开在雪地之中,富贵雍容的花朵此刻超凡脱俗、不畏严寒。
上官流风紧咬牙关,任鲜血滚落到地上,越聚越多。
白丝绢上的血染就一朵又一朵盛花,地上的血铺开残忍的血泊。眼看着上官流风一张脸越发的惨白了,可眸底却坚定的闪耀着,那之中涌动着决绝、坚持、不悔深情,都翻滚在眼波深处,呼之欲出。
蓦然,寒玉帛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将血华溅在那太监脸上,也吓得众臣们变了脸色,有几个忍不住退缩几步,还有几个想要冲上来。
“……捡起来。”
虚弱的话语从上官流风唇中溢出,眼波翻滚,投那脸色惨白的小太监眼中,令他竟开始瑟瑟发抖,“风、风王爷,您……?”
“将笔捡起来!”上官流风喝了一声,胳膊上再度喷出血来。
淳于静简直就快看不下去了,又见那小太监被吓傻了,上官流风索性自己弯腰,捡起寒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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