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离开铺子时,天色已晚,却看到路边各家铺子一改之前的寂寥,竟开始忙了起来。
人有生老病死,不同于出生之时合家欢笑,死亡总是让人感到悲伤,而掌柜们也没有因为生意上门而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们板着脸招呼客人,或是小声商议着丧事流程。
在京城做纸扎或棺材营生的铺子都是凶肆,所以行内禁忌颇多,做殡葬这一行的因为担心白天阳气太重,所以傍晚时分的生意最好。
在昏暗的环境下,那些花花绿绿的纸扎童男、童女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看着瘆人得很。
小狗子当然相信自家小姐的眼光,虽然他现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将小报开在这里,但以后会明白的,可说实话他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这种环境会影响发育的吧?
张敏看到害怕,便温言安慰,“别担心,咱们只做早上的生意,晚上才不开门呢。”鬼一般都是晚上出来的。
两人回到猫儿胡同后,小狗子还是觉得身子骨往外丝丝冒着寒意,匆匆跑到厨房打下手,给福伯母烧火。
大皇子正在正厅等开饭,顺便批改孩子们写的作业,有些字写得好的,便用红笔画上圈,或是标上点,这叫可圈可点。
至于像张良成那样满篇写得跟鸡爪似的字,大皇子都无力吐槽了,自己像他这般大时,写得可好多了。
大皇子见到家长来了,立马将张良才的字推过去,不满道:“看看,字写成这样,你也不着急?”
“急什么啊?”张敏拿起来细看,“他才多大啊,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本来那么小的孩子,手骨还没长好呢,就开始天天练大字,不是摧残儿童吗?
大皇子顺势自夸,“我那么大可写得比这好多了。”
张敏才不信呢,“吹牛吧。”孩子就是孩子,哪怕是天才也有一个发育过程,谁生来就写得好的?
大皇子好歹也算夫子吧,见熊孩子家长竟然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立时生气道:“什么吹牛,我的字连父皇都夸过的,要不咱俩比比。”
“来,比一比,”张敏取过一支狼毫笔并一些毛边纸,当即写了一首打油诗,“大雪纷纷落地,都是皇家瑞气……”
大皇子奇怪地看着张敏,啥时候她开始拍皇室马屁了,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张敏继续提笔写道:“……再下十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
大皇子看完连连摇头,这首诗前面还行,后面倒是冤气十足,显然是抄来的,不过张敏的字还不错,蝇头小楷,工整极了。
他也取来一支笔,同样写了一句着名的打油诗,“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但他笔下是行云流水般草书,草得张敏都看不出来是啥字,“字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这么草谁能认得出来?”
“不是,难道你没有从字里看出一些潇洒不羁?”
张敏摇摇头,“没有,只看到了一个急性子。”这字草得像是跟人拼过命。
大皇子气得打跌,“草书就是这样啊,每个字都是合乎法度的,又不是胡乱涂写。”
张敏把头一偏,鼻孔朝天,“反正我不喜欢。”
“你怎么能不喜欢,这字多美啊……”
两人为字争得不可开交,萝卜头等小孩躲在门后看热闹,你推我挤的,不小心就被挤了出来。
萝卜头见自己暴露,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夫子、小姐,口渴吗?小的去倒茶来。”想来争了这么久,定然是口渴的。
大皇子整了整衣服,“不用,马上吃饭了,你们快去洗了手来。”
孩子们就跟得了圣旨似的,立马兴高采烈地拍拍屁股就要离开,生怕跑晚一步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等等!” 张敏叫住了他们,冲着萝卜头招手,“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萝卜头有点怕大皇子,毕竟这位夫子真会打手板,但小姐就和蔼可亲多了,于是上前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张敏问他,“你们丐帮小乞儿多吗?”
“多啊,”萝卜头对这个门清,“有好多人家养不活孩子的,就将他们或卖、或弃的,干爹手下可有不少呢。”
这些小乞儿不像成年人,虽年幼但长期在京城乞丐圈混着,适应能力可比大人还厉害,嘴巴甜,社交能力强,有时候还会自力更生,去给衙门扛旗,或是到酒楼当跑堂。
当然他们年纪小,里面还有许多女娃娃,所以经常受大乞丐欺负,于是自发地形成一个圈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密,感情也挺深。
“那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下?”张敏听他说完,隐隐感觉有戏。
萝卜头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用引荐,小的说话挺好使。”毕竟是乞二代嘛。
“那行,先吃饭,吃完了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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