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得很喜欢银子,竟然流口水而不自知。
“好了,这样数当然方便,但怎么记账呢,来跟我学习新数字啊。”
数学这门课难度与日俱增,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张家成便被它打败了,关键学到后面压根就看不到银子,只用一串串的数字表示,看着毫无激情,感觉很无聊。
倒是萝卜头听得津津有味,显然是位不世出的理科圣体。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面对不会的数学题,就算打死了,不会还是不会。
张良成咬着毛笔头,面对着小测卷,满面愁容,这些题都不会啊,为什么不能用银子代替呢,非得用那个劳什子的数字。
张敏其实比他还愁,这可怎么办啊,按本国国情,张良成身为男孩,理论上来说便是张家的独苗,只要他有出息,张家才不会被官府或者四邻吃绝户。
吃绝户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很多人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大吃特吃,至于女人以后怎么生活,那就不是他们所能关心的。
有良心的宗族还会给女人一点生存空间,将其庇佑在羽翼下,或是找一个绣楼关上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是没有自由。
而大部分宗族则是不顾女人意愿,随意发卖或外嫁,带头吃起绝户,吃得彻彻底底那叫一个干净,官府在旁冷眼相看,绝对不会站在弱势的一方。
当然张敏倒不担心被吃,可张家如今只有张良成的身份还算有用,若是他不上进,怕是以后张家就彻底沉沦了,再混蛋一点连祭田都可能保不住。
很快测验结束,张敏看着几张卷子终于明白,什么叫天才,什么叫蠢才。
萝卜头一个没经过夫子教导的小叫花子,那么多道数学题竟没有一道错的,但反观张良成那写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许是张敏的脸色太过难看,张良成竟不似以前那般臊眉耷眼地过来撒娇,而是眼中噙满泪水,咬紧嘴唇,只倔强地站着。
张灵知道他全错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偷偷看看姐姐,又暗暗瞅了瞅张良成。
眼见气氛这么紧张,张敏缓了缓脸色,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个一两小银锞子,“小妹、萝卜头 、钩纹,你们都答得很好,奖励一两银子买好吃的。”
“谢谢小姐!”“谢谢姐姐!”
“小弟啊,姐姐问你啊,你一题都不会,为啥不抄呢?我可是看见小妹给你递纸条了。”
张良成眼泪流个不停,这么多人都有奖励,就他没有,不平等的待遇让他感到难堪,同时也为自己的蠢笨而感到羞耻。
他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不会就不会,老子不稀得抄!”
“说得对,不会是能力问题,抄袭作弊却是人品问题,”张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拿出一个银锞子,“拿着,这银子是奖励你的真诚。”
萝卜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鬼知道他刚才的压力有多大,常年处在社会最底层,让他明白什么叫尊卑,什么叫察颜观色。
豪门家的庶子比嫡子出色都会遭到打压,更别说他这个小叫花子了,当然他也知道小姐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但下人比主子聪慧,这不是打主子的脸吗?
张良成吸了吸鼻子,倔强地不肯接银子,“我又没答对,哪有脸拿!”
张敏蹲下身,扶着他的小肩膀,一字一顿道:“世上聪明人很多,但你要记住不管做事,还是做人,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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