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刚才还恬不为意的那人?
谢晏和见状眉头一拧,抬脚也要奔向悬崖,却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夫君!”
谢晏和猛地一怔,回头就见妻子气喘吁吁的赶来,惊恐万分地朝他大喊:“你叫我孤苦一人该如何?”
谢晏和脑中一个迟疑,停下了脚步,脑海中的热血也跟着渐凉下来,他不知为何刚才会有跟着跳下去的冲动,明明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能救就救,既已落崖他也无能为力了。
他说服了自己,却不忍再朝悬崖看一眼,心中好似打碎了一支花瓶,细碎的瓷片,锋利地扎进肉里,无从下手的无奈和刺痛感袭来,他心中发出一阵哀嚎,莫名的痛苦令他双膝一软,半跪在地上,他垂首流出泪水,修长的指尖狠狠地扣着身下坚硬的岩石。
路达带着人马汲汲皇皇来到悬崖,本就如罗刹般的凶狠的脸上,怒目圆瞪,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上前一把拎起摊在地上韩二:“皇上呢?娘娘呢?你趁着能说话最好多说点!”
韩二一个京都纨绔,哪里见过这般杀气十足的黑阎王,立刻被吓得脸色铁青,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颤颤指着悬崖的方向。
路达气得面目狰狞着朝身后的府兵怒吼道:“立刻去崖底找人!”
山崖下的烈风轰隆在耳边作响,姜姩感受着身体失重正急速往下坠落的无力感,空落落的眸子绝望地望着头顶布满乌云的灰暗天空,好似一块污秽压抑的巨大幕布正朝她盖了过来。
都结束了。
绝望之际,眼前蓦地出现一个人影,他墨色的玄纹衣袂迎风飞起,沉腰潘鬓、龙姿凤采,突兀得如仙人一般出现,整个人都好似在闪闪发光,那张污秽的幕布因他竟演化成一幅叹为观止矣的泼墨画卷,秋月春风,姜姩的空茫的眸子亮了起来。
再看那双向来令别人恐慌的凤眸,此刻竟被恐慌填满,他眉头紧蹙,竭尽全力将手臂向她伸来。
刚才说不愿换她去死,为何现在上来白白搭上一条命,又疯又傻!
“你死也休想逃出朕的掌心!”
.......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裴玄的声音,隐隐约约,忽近忽远传来,紧接着她便感到后背袭来猛烈的撞击,耳边的风声倏地消失不见。
水花四散开溅起,她的眼前瞬间模糊不清,冰凉刺骨的水流汹涌地灌进口中、耳中,下降的速度在水中缓了下来,风声变成了水声,咕噜咕噜......
她依旧在不断下沉,甚至还来不及呛水和挣扎,耳边便缓缓安静下来,来到这里后,她从未如此平静过。
刚要合上双眼,一声巨响惊得她猛地将眼皮抬起来,头顶的水面涌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要随着浪潮沉下更深的水底,腰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她娇小的身子随着这股强大的力量贴进一副宽阔的怀里,水波荡漾之中,她缓缓仰头,便看到裴玄那张紧绷着却依旧世无其二的俊脸。
她又被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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