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不用,不用,不雅呀,不雅观,我相信就是了,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古人诚不欺我也!木梓油是清凉消毒的,金银花是清香消火的,木梓树皮上的那层粉,扑在伤口上,比医生的什么胶带药都管用,又止血,又合拢得快,篁竹皮,那是治疗中暑和眼冒金星的良药,至于桂花,还有什么能比它更香呢?桂花香和上稻花香,再和上金银花的香,那是一种什么香?非丝非竹,摇身成肉,你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高明的医生和化学老师呢!”子温一边随手制止,一边啧啧称赞美娘的灵心妙手。
“再丑的农妇也望生得靓,叫花婆子的头上都要插一朵丝茅花,老黄牛的颈脖子上也要套一个滑溜溜的牛轭,谁不喜欢白嫩滑索?虽然比不上城里的那什么粉什么膏,但能省钱也很好。呵呵。”说着,仰起脖子,蹭起汗垢来,两三下子就搓成了一团,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头按着,滚来滚去,滚去滚来,像小时候推着的小木头独轮车。而随着轮子越滚越大,脖子也越搓越白,像冲去泥浆的白萝卜。
“这叫蛇有蛇路,拐有拐路,各人有各人的办法,谁也不是傻子,都有一个共同的太阳,共同的月亮,沾的都是同一样的光。想不到你们累死累活,也有这样的闲暇时光,可以摆弄摆弄自己的皮肤打扮。”
“累有累的时候,闲有闲的时候,不然,真的累死去啊。不过,比起你们来,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生的不是地方,这不都是命吗?我小时候如果有书读,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唉。”她掰着手指头,将汗垢压扁了又揉圆,揉圆了又压扁。
“这都是形势不同,有几个有书读呢?有书读的,都成有工作的了,你像英俊老师,家庭条件好,读到初中毕业,当了几年红卫兵,坐火车去北京都不要钱,吃喝都不要钱,玩够了回来就成村小老师了,后来又成民办老师了,前几年还转正了,说是要考验一下,所以就来到你们这个边远山村了,这都是命好呀,没吃到苦。”作为他的小学老师,小学校长,现在又是同一个乡的老师同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英俊老师了。
“他是来到我们村的第一个正式老师,人又长得高大,白净,引得我们一众妇娘们都想多去学堂喝几口水,歇几脚肩,看看他会说什么我们没听过的话。可哪知道,这家伙老板着脸,任凭我们跟邦宁、世珍老师嬉笑口角,他就是不搭话,坐两下就回隔壁宿舍了。后来啊,听几个老师说,他劝其他老师也不要搭理我们,说是在办公室嘻嘻哈哈,像什么话?搞得他们也没办法,我们只好少去了,不是不得已,没办法,我们才不好去学堂喝水歇脚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我们粗粗俗俗,邋里邋遢,还是怕我们喝了他的热水,脏了他的椅凳。唉,如果汉中老师在,就完全不是这种冰冰冷的样子,打打闹闹,累得苦也松得快。”美娘叹道。
“谢校长做得也没错呀,大家都是有老公老婆的人,坐在一起嬉戏打闹确实不像话,况且还有这么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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