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徽宗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后躲去,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他还是害怕。
他本身没有任何武艺,生死攸关的时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洒脱,他刚刚才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渺小,就算平时是万人跪拜的九五之尊又怎样,他刚刚跟在案板上等待被宰的小鱼没有任何区别。
刺客此时也站了起来,右手挥起匕首,再次朝徽宗刺去。
赵启眼疾手快,立刻身形移动,横在刺客和徽宗之间,双手抱住了刺客的右臂,同时右脚已经顶在刺客双腿之后,他手脚一同用力,刺客再次被摔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一瞬间,赵启双手是需要减小力气的,这被刺客抓住机会,立马将右手转动方向,横握匕首来割赵启的脖子。
如果给匕首割中,赵启必定身首异处。
还好他平时有学过这个招式,摔飞刺客的同时就弯下了腰,刺客匕首没能伤到他。
刺客倒地以后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立,他本想再刺一刀,但是又怕赵启重新将他摔飞。
于是将刺改为劈砍,右手握着匕首从赵启左边划了过来。
赵启向后弯腰躲过,同时双手再次抱住了刺客的右臂,刺客想要收回手臂,但是感觉赵启力气很大,右臂被他死死抱住,无论如何挣脱不了。
刺客便用左手搂住赵启脖子,同时右膝来顶赵启双跨之间,赵启刚刚站立好以后,立马又弯腰来躲刺客下盘的攻击,刺客膝盖重重地顶在了赵启的小腹上。
一下,两下,三下……赵启感觉小腹像是不停地在被铁锤打击,五脏六腑都要被锤出来了,紧接着嘴角一阵火热,被刺客顶地嘴角流出鲜血来。
但是两只手仍然牢牢地抓住刺客右臂不放,要保护徽宗的安全。
刺客见他双手抓的很紧,于是右手松开匕首,左手在空中接住,从左边朝着赵启脖颈刺了过来,赵启瞬间性命不保。
刺客左手准备刺下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左臂被大铁锤重重一击,他左臂一阵酸麻,匕首从手中掉落了下来。
“巧巧,你做什么?”
厅内传来了舞姬妈妈的问话声。
原来巧巧是赵启那天救下的女子的名字,她用那把钢铁做的琵琶沉沉地打在了刺客的左肩上。
刺客匕首掉落,赵启立马腾出右手挡住了刺客上顶的膝盖。
同时抓住刺客腰间,将刺客高高的地举过头顶,再一次将刺客摔了出去,这一次刺客摔的很重,没能鲤鱼打挺飞身起来。
厅里所有人都糊涂了,这位巧巧姑娘到底是哪一伙的?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
不过他们现在没时间思考,因为刺客咬了咬牙又重新站了起来。
而且巧巧姑娘也还健在,她仍然也是一名十分危险的刺客,谁都不知道她那把钢铁做的琵琶会不会在下一瞬间把自己脑袋砸开花。
此时侍卫们终于闻声赶了进来,他们将刺客和舞姬团团包围了起来。
那位刚刚发问的舞姬妈妈向窗边点头示意,巧巧和她腾空而起,跳出了圈子,破窗而逃。
侍卫们要追出去,赵启喊道:“别追了,小心调虎离山。”
侍卫们停下来层层地围住刺客和余下的舞姬。
徽宗和慕容彦达看见侍卫们来了,也不再心慌,徽宗拍了拍赵启的肩膀,夸奖道:“启儿果然勇猛,做的好。”
慕容彦达对舞姬和刺客喝到:“还不跪下,你们这些天杀的贼!”
那刺客居然第一个很干脆的跪下,跟刚刚刺杀时候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他只是长跪,上半身是直立的,舞姬们边哭边跪下,他们是弯腰下跪,双手搭在地上,上身跟地面是平行的。
慕容彦达问道:“陛下,您看如何处置他们?”
徽宗说道:“待我先问个清楚。”
于是稍微靠近了一点刺客,厉声问道:“你为何行刺朕,还有多少同党,你若如实招来,尚可保全几族性命,你若有半句虚言,诛你九族。”
那刺客低声喃喃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徽宗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徽宗又朝着刺客走了几步,说道:“朕问话,你敢不答?”
那刺客仍然只是喃喃低语,不理徽宗。
徽宗虽然很想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又怕走太近危险,于是不敢再上前,对侍卫们说道:“给我带下去,严加审问!”
刺客此时放大了声音说道:“事太机密,只能对皇上一个人讲,说出来,恐怕泄露。”
徽宗本不相信他这话,但是前两次刺客喃喃自语竟然激发了徽宗那天生的好奇心,于是又朝着刺客走了几步。
距离刺客还有三步的时候赵启拦住了徽宗,说道:“爹爹安全要紧,儿臣来问他吧。”
徽宗道:“也好。”
赵启走到刺客身边,最后一步还没落下。
那刺客忽然使出鸳鸯步连环腿,脚踢赵启脚踝,再踢小腿,最后直踢下颚。
这腿法一气呵成,凌厉之极,在敌人没防备之间快速踢出,中招之人不死也要落下残疾,是非常阴狠毒辣的一招。
赵启最后一步还没落下,刺客就踢赵启另一只脚的脚踝,赵启一只脚没办法发力躲闪,眼看脚踝就要被刺客踢碎。
刺客只觉得这一脚志在必得,想到少年终究是缺乏江湖经验,今天能换皇子一命,也是很值得的,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
但是他没想到赵启没有躲闪,反而瞬间进攻,抬起的一只脚踩在了刺客的腿上。
这一招快准狠缺一不可,赵启这一个月间成长迅速,现在比之前强大了很多。
刺客的腿哪里承受的了赵启这大力的一脚,小腿骨被赵启这一脚生生踩断。
刺客无奈,再不能行动,只能啐了一口浓痰到赵启身上。
徽宗和慕容彦达看见刺客腿骨被折,不再害怕,重新站出来“主持大局”。
慕容逸轩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侍卫头领跪拜说道:“臣救驾来迟,恳请陛下恕罪。”
慕容彦达也慌忙跪拜说道:“臣安排不周,请陛下责罚”。
徽宗说道:“卿等言重了,你们救驾有功,哪里有罪,朕日后会论功行赏。”侍卫头领和慕容彦达连连谢恩。
厅内重新归于平静,刺客却放声大笑起来喊道可笑。
徽宗侧目斜睨,彰显出那高高在上的气质,同时显出那皇者的轻蔑,问道:“你笑什么”?
语气里面充满不屑,仿佛在说:“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你只有战战兢兢求饶的份,还敢笑”。
刺客回答道:“好个狗皇帝,对于臣子随便就是论功行赏,对于成千上万的百姓却见死不救”。
赵启回走到刺客身边,捏住刺客的衣领愤怒地说道:“小心说话啊,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刺客双手一挥要来打赵启,赵启向后躲开一脚将刺客踢倒,那刺客被踢倒,躺在了地上,喊道:“要杀便杀,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慕容彦达听了,抽出身边侍卫的一把刀,照着刺客砍来,说道:“想死还不容易,成全你。”
徽宗却喝止慕容彦达,说道:“住手,行刺朕是要千刀万剐的,冒犯天威,如何能便宜了他?先将他收押,后将他凌迟处死,再诛九族。”
慕容彦达收手,让侍卫把刺客和舞姬都带了下去 。
第二天,府内一切归于平静,徽宗叫赵启来书房说话。
徽宗对他说道:“启儿,我想带你回宫,但是眼下还有件要紧的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我完成。”
他回答道:“为爹爹效力,万死不辞。”
徽宗欣慰地点点头,说道:“青州出了刺客,朕没有怪罪知府,反而将来要论功行赏,你可知道是为何?”
赵启回答不知,但是昨天这事情必有蹊跷,父皇这样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
徽宗问道:“哦?你说蹊跷在哪里?”
他回道:“那刺客屡次说到救灾的事情,想必是跟灾情有关,才来行刺您,昨天那舞姬跟刺客打了起来,不知道他们是一伙还是两伙”。
徽宗听了赵启的回答觉得他年纪轻轻,思维却非常缜密,对他更加刮目相看。
徽宗回道:“不错,启儿能看的这么深,我很欣慰。这慕容知州招待我们十分用心,并且办事总是为朝廷着想,想必一定是忠臣,这些刺客一定跟他无关。常人都觉得只要皇帝想,便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他们不知道,皇上身边要有宰相、将军、卫兵还要有千千万万个在地方上忠心的臣子,才能真正放肆行使权力,不然的话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赵启听了心想:“古书皇帝常常说自己是孤家寡人,看来有些道理”。
徽宗又说道:“我这次微服私访主要就是来找你,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需要你帮我查清楚这刺客的来历,还有灾民情况。京东两路一直是赋税重地,朝廷也发了不少赈灾物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上交的赋税一直没有恢复,宫里用的许多丝绸绢帛都是京东两路送的,现如今每年也只送到平常的一半,这叫我如何安心。现在封你为福王,持尚方宝剑、朕的天子印玺彻查京东东西两路的灾情和刺客情况,查清之后尽快恢复往日上交的赋税。”
赵启之前只有皇子的身份,但是空有身份,没有权利,如今尚方宝剑和玉玺在手,可以掌管两路甚至全国所有案件的审判,就像突然中了一亿彩票大奖,那种兴奋的感觉像火山爆发一样在心里迸发出来。
马上作揖弓腰行礼道:“儿臣替京东两路百姓谢父皇,一定不负父皇所托。”
徽宗起驾回宫之前叫过慕容彦达和慕容逸轩,说道:“我儿现在是福王,查案一事还希望卿多多配合。”
顿了一顿,又说道:“但是我也警告你们,不要再放肆,我儿之前在青州府就多次遇难,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若是我儿在京东两路的时候哪怕瘦了一点点,我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谁的原因,统统算在你们两个头上个。”
慕容彦达头也不敢抬地贴在地上,身体和地面形成了一个锐角,屁股撅的老高,用这种最高礼仪的叩拜方式表示自己的卑微与惶恐。
徽宗回宫了,赵启在青州府开了自己的府邸,准备查案。
首先从那天的刺客下手 ,这天升堂审问。
衙役将那刺客押到大堂,那刺客满脸不在乎,看样子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刺客坐在堂下,从不正眼看赵启一眼,好像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赵启模仿起了电视剧中的官员,在堂上喝道:“堂下的汉子,报上姓名”。
那刺客侧脸相对,说道:“小人姓付,单名一个亲字。”
其中一位衙役吼道:“大胆刁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到这里你就是老虎你要卧着,是龙你得盘着,也好让自己少吃些苦头。”
刺客说道:“好呀,来给你爹松松筋骨,来,挑最狠的刑罚上来,不是最狠的你不是我好大儿!”
那衙役平常对犯人都是耀武扬威,哪里受过这般辱骂,举起杀威棒就要来打刺客。
赵启喊到住手,然后说道:“其实我挺佩服你,你不是因为灾民的事情行刺我父皇吗,你现在可以把灾民情况一五一十跟我说,我保证你安全无恙,而且还你们灾民一个公道。”
刺客此时把脸转过来,正对着赵启,看见赵启年少方刚,身上好像有股他从来没看见过的光芒。
刺客仿佛可以把心里的千言万语对他说出来,但是这也只是刺客一瞬间的想法。
他内心终究对朝廷官员成见太深,这一瞬间一过,马上又表现出十分反感的样子,说道:“靠着女人捡了一条小命的人在堂上坐着,给万民报仇的人却成了阶下囚。来来来,你要是有胆量等我脚踝的伤好了,咱们在打一场,你要是赢了我就告诉你。你们这些狗官,哪个不是义正言辞,到头来做的都是坑害人的买卖!”
赵启听了他的话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很多的误会,这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确实是一条好汉,心里还很佩服这位刺客。
赵启耐心回道:“我敬你是一条好汉,你好好说话,你行刺皇帝、辱骂朝廷大员,该当何罪?我敬你是一条好汉,才再三谦让,你不要不识抬举。”
刺客切了一声,说道:“你打得过我,我自然会说。”
赵启回道:“你口口声声为了万民请命而来,想必一定是心胸坦荡之人,但是今日看来,你怎么如此心胸狭小,不成大器?”
那刺客开始有了一些愤怒的情绪,问道:“我如何心胸狭小?”
赵启回道:“你为万民请命,自然是想解决万民的问题,我现在是福王,手持尚方宝剑,有奸臣,斩;有贪官,斩;有污吏,斩;你怎么像个泼皮无赖一样,只知道拼勇斗狠,市井打斗。”
刺客默然不语。
赵启又道:“我敬你是条好汉,而且我们都是一样,想解决灾民的问题,因此暂时也不对你用刑,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究竟是为何而来,想沟通了,咱们再好好说话。跟你直说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会想别的办法查清楚,还青州百姓一个公道。但是你行刺皇上也是大罪,如果你一直不说,灾民的公道我可以还,你的公道我却没办法还了。”
那刺客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赵启示意衙役将他带下去,并且嘱咐一定要好生照看。
赵启开府审理第一天就遇见了难题,他感觉身上的千斤重担也不是那么好挑的,除了那位刺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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