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他这老江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问道:“哦?那你说怎么办。”
慕容彦达又是一喜,叫道:“进来”,两位家丁抬着两个大木箱进入室内放下,慕容彦达打开两个箱子,那是两箱白花花银子 。
赵启问道:“你这是?”
慕容彦达一脸谄媚,说道:“下官虽然不才,但是天下也有众多门生故吏,这是我一些富农门生给我祝寿送的贺礼,殿下如果不嫌弃,以后老臣这一把骨头唯殿下之命是从。”
赵启回道:“慕容老伯,我一直感念你的恩情,这份恩情定然不会忘记。但是今天也跟你说清楚,只要为国为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今天只有我们两个,小清河堤坝的事情,你跟我如实讲,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吗?”
慕容知府回道:“臣确实不知。”
他稍微有一点点焦躁起来,又说道:“殿下现在住的地方,地不过千尺,房屋不过20间,臣看着殿下每日如此忧劳,住处却如此寒酸,老臣看了真担心殿下的身体”,右眼中用力挤出了一滴眼泪,拿出手帕在脸上擦了一擦。
又继续说道:“正好臣认识一位盐商,他已经搬去京城了 ,如果陛下不嫌弃,可以借他的府邸来住,那府邸占地几千尺,府中书房、庖屋、练武场、园林、湖水、客厅、厢房等等一应俱全,正适合日夜操劳的殿下。”
赵启又回道:“我每天睡觉只要一张床就够了,房子太大反而感觉不舒服,慕容老伯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府邸。”
慕容彦达只道是借住,不用疑心,赵启还是推脱不受。
慕容彦达不再言语,端了一碗茶说道:“殿下喝茶,这是建州的北苑茶,是天下极品。”
慕容彦达端杯喝了两口茶,缓缓地说道:“殿下这几日可是在找那位叫‘巧巧’的姑娘,殿下查刺客的案子自然要找她,可是怎么把所有青楼和舞院的老板都叫来问话,这不是打打草惊蛇吗?”
他本已对慕容彦达不停地贿赂自己感到厌烦,想一走了之。
但是听他说到巧巧,顿时又来了兴趣,于是关切地问道:“是我一时疏忽,慕容大人可有巧巧的消息?”
慕容彦达脸上一喜又疑惑了一下,说道:“这几日我也派人多方打探,查出了一点眉目,那女子居无定所,现在还没更进一步的消息,不过相信过几日就会找到她。我看殿下满城都在找她,老臣不敢擅做主,所以今天特意来请教殿下如果找到了该如何处理?”
赵启十分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拱手对慕容彦达说道:“慕容老伯,如果找到了你先别抓她,一定要先跟我说!”
慕容彦达心想八成这赵启不是抓刺客,是要抓夫人,心中一笑,爽快地答应了他。
慕容彦达想留赵启吃饭,赵启说处理案件的事情要紧,没有留下来。
赵启刚走,慕容彦达便听见乒乒乓乓有人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慕容逸轩生气的吼声:“我不吃,没有巧巧,我饿死算了。”
他走了过去,瞧着这不争气的儿子,仍旧耐心地劝道:“姑娘那么多,我给你找比巧巧好十倍、好百倍的。”
他这儿子从小想要的东西他就没有不给过,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过,这次对于巧巧姑娘也是非要抢到手不可。
于是哭道:“我不要,我只要巧巧,没有他我就不吃饭。”
他挥手示意下人走开,单独对慕容逸轩无奈地说道:“我的好儿子,你可知道,皇子也想要巧巧,最近是多事之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放肆。”
不曾想慕容逸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又开始耍起脾气,说道:“我不管,没有巧巧我就死给你看。”
慕容彦达本来是十分溺爱他的,但是无论怎么溺爱都不可能帮他抢皇子的爱人,看着这白白胖胖有些不争气的儿子,无奈地嗔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不吃你就饿着吧 。”
言罢气冲冲地走了。
慕容彦达看见赵启年轻刚直,不好贿赂,于是当天在青州各处暗中安排瞒天过海的办法,这天很晚才回家。
“哎呀,哪儿不长眼的在这放了东西。”他刚一进府门就听儿子在叫唤。
府丁忙打着火把寻声去看出了什么事情,慕容彦达也走了过去。
走进一看,原来是慕容逸轩在疱房里偷吃吃东西,黑夜里进疱房不小心被老鼠夹夹了脚趾头,嘴里还有一个没啃干净的鸡腿,下人看了这一幕都暗自发笑。
他看了一眼,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儿子怎么好说歹说就是没用过呢,再次嗔道:“你不是死也不吃吗,半天就坚持不了,你要是几天没吃我还当你是条好汉!”
“这挨饿太难受了,我还是换别的死法吧。”慕容逸轩答道。
“又要死要活,哼!”慕容彦达说罢一甩衣袖走了。
话分两头,赵启回府便派周沧、韩清请青州通判郑智前来话 。
周沧、韩清到郑智府上,初看那通判家门前有两座铜狮,细看之下,却不是铜狮,左边是一只铜蟾、右边是一只铜貔貅 ,不像官吏家的门口,倒像是商人家的门口。
那府丁领着周沧、韩清先在府上小坐,他们去叫郑智,周沧、韩清又见那茶壶茶碗均是汝窑烧制,虽然是青色的,但是那青色晶莹剔透,有说不出来的华贵。
府丁叫郑智的时候,郑智正在打金算盘,头也不抬地问府丁何事,只顾打算盘,府丁说道福王有请,郑智这才慌忙收起金算盘前来迎接。
郑智和周韩二人寒暄了几句,便道:“二位官人可知何事?”
周韩只道不知。
郑智便从袖间摸出二十两白银,给周李二人一人十两,说道:“二位一路车马辛苦,这是一点车马费,请两位官人喝茶。”
周韩二人面面相觑,坚决不要,只要赶紧到州署,他们老爷等着呢,郑智只得收回银两,跟着周韩二人来州署。
郑智来到州署,两人寒暄了几句,赵启问道:“郑大人,钱管事克扣河工薪水 ,已经被我缉拿,烦请郑大人重新派管事监督小清河堤坝修理工作,黄河修理工作不能停。”
“哦?这钱管事修堤坝兢兢业业,怎么会克扣薪水呢?”郑智故作疑惑地问道。
赵启回道:“之前发工钱五天一文,近来才改成一天一文,按照正常,应当是每日一百文,这一次克扣了四百九十五文,证据确凿。”
郑智心里算计了一番,说道:“如此是该抓进去,不过殿下可能有所不知,这赈灾的银两到了我们这里本身也没有多少,所以即使换人也不能按照每日一百文发给河工。”
赵启有些生气并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郑智回道:“这个老臣确实不知,但是到了我们青州的银两,最多也就能发一天一文的工钱,最近石材、白米都在涨价,所以朝廷之前给的预算就不充足了。现在如果按照一天一文发工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没钱买大堤坝的石材、白米了,所有账目老臣均有账本,稍等给您送来。钱管事在青州为吏多年,有他管黄河堤坝的工作,反而可以预防堤坝的流民闹事,殿下还是将他放了吧。”
赵启回道:“等我查清楚,根据律法再定夺怎么处理他。”
郑智又回道:“殿下有所不知,现在河北京两路西大旱,我们这里又大涝,流民太多,如果不是钱管事,恐怕没有合适的人可以监督好他们。 ”
真的没有人可以监督吗,恐怕只是没有他们“自己人”可以监督吧。
赵启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于是淡淡地回道:“这个简单,我最近看了一下青州官员,有位司理参军叫李破奴的能力很强,就让他暂时先去管理吧。”
郑智嘴上应付着答应了,悻悻而退。
赵启自然看出来郑智是很有意见的,不过看着他那讨厌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他开心极了。
“等你把账本送来,我就送你进去,要是你贪污太多,就让你人头落地。”
他送郑智出门后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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