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来押钱管事,钱管不服地指着赵启叫道:“小叫……“
说到这里,感觉不对,重新接着拱手说道:“哦,相公(北宋对于高官皆可称为相公,如岳飞被称作岳相公),别说你是个什么相公,你就是当朝宰相来请我问话,也要以礼相待,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宋朝实行官、职、差遣的制度,官就是确定品级和俸禄,职是加一些虚名,如大学士用来表示这个人有学问或者品行高尚等,差遣才是真正干的活,有权利去做的事。
官、职、差遣都是由中央任命,最低九品,可以慢慢向上升。为了更好的控制官员,一个个官员一般在一个地方任职三年就会被调走。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们一般都是负责总体规划,提供策略方向。
所以有个问题出现了,谁来负责当地具体事务的落实呢,答案是“吏”。
吏在宋朝就是没有编制,被官府雇佣干活的人,他们凭着会写文章或者手里有技术帮助官府落实计划,提供建议。
地方官员经常轮换,但是吏往往都是在当地经营多年,世代生活在这个地方。
因此很多新上任的官员虽然等级比吏高,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要靠他们配合,他们的实权往往比官员要大,所以郓城小吏宋江才能呼风唤雨。
钱管事也差不多,他们家族在当地树大根深,现在也并不知道赵启是福王,只觉得他是一个官而已,因此并不是怕赵启。
他说完又问道:“你今天是来请我去州署呢,还是抓我去州署?”
赵启骑马来到钱管事身边,问道:“钱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钱管事听见赵启说话的态度好像开始变软,他双目微闭,捋了一下山羊胡说道:“我问你是来请我去呢,还是……”
话没讲完,只觉背后一痛,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原来赵启手持宝剑在他背后打了一下。钱管事爬起来,见赵启手拿尚方宝剑,眼神愤恨,好像要杀人,于是说道“你敢杀我?”
赵启答道:“是否杀你自有刑法论处,我来的时候带了两副枷锁,正好用上,来人,给他带上。”
经过刚刚那一下,钱管事知道眼前这位少年跟之前的官员不一样,也老实了起来,跟着赵启来到府衙。
他让人暂管修理堤坝的事情,到时候会正式任命新的官员过来。
带钱管事回府衙之后,青州知州慕容彦达,青州通判郑智也赶来想要一起审问钱管事。
赵启升堂问道:“钱大人,是你自己交代呢,还是要我问?”
钱管事看见知府和通判都在,感觉有人给他撑腰,便不再特别害怕。
于是反问道:“大人让我交代什么?”
赵启回道:“赈济灾民的粮食和钱去哪了,你为什么每天只给河工们发一文钱,只给他们喝白米粥?”
钱管事不说话,只是看向慕容彦达、和郑智。
慕容彦达在宽袖间悄悄伸出五指摆了一摆,钱管看见以后回道:“大人,小人被您在堤坝上打晕了,一时想不起来钱粮去哪了”。
慕容彦达凭借着慕容贵妃的关系,一直在青州任职,没有调走。
青州通判因为早早地投入了慕容彦达门下,因此也并未被调走。
“县官不如现管”,何况慕容彦达也经营了这么多年,钱管事还是比较听从他和郑智的话。
慕容彦达听见,站起身来向赵启说道:“禀殿下,根据咱们大宋律法,如果犯人 有罪,要先升堂审问,殿下不可动用私刑,怕的就是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错案。既然这位管事现在头晕脑胀,证词也不可信,不如先让他养好身体,咱们再进行审问如何?”
言罢又对钱管事说道:“钱管事,你现在头晕如何了,有没有感觉疼痛?”
赵启寻思:“这郑智什么时候头晕了?”
正在寻思期间,只见钱管事立即倒地打起滚来,叫道:“哎呀,疼死我了,不但但头疼,浑身都疼。大人真是威武雄壮,小人身子单薄,可禁不住你的打呀”。
慕容彦达看着钱管事完美的表演,心中叫好。
“禀殿下,根据我大宋律法,犯人患病,需要医治以后再审。”慕容彦达也很配合地给钱管事开脱起来。
赵启邪魅一笑,回道:“这个好说,我在民间时候也曾学过医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来人,打他一百杀威棒,我看他病是否可以治好。”
慕容彦达有些急切地回道:“殿下不可,这是我宋朝祖制,不能说打就打。”
赵启又回道:“祖宗不足法,今天一定要打。”
慕容彦达看见赵启铁了心要打,于是叫道:“殿下既然说了,你们还不动手,刘晋、陈鹏你们来打。”
钱管事挨了一板子,身体感觉并不痛,但是也嗷嗷叫了起来,打了20大板,只见钱管事和通判隐隐发笑,赵启看了一下刘晋和陈鹏,那板子挥起来的时候呼呼作响,但是打在管事身上,居然没什么声音。
这显然是用大力打下,然后轻轻喷他呀。
赵启心想“欺负我太年轻嘛,如此小计,还想瞒我”。
于是叫平时跟他比较要好的两个衙役周沧、韩清换下刘晋和陈鹏来打管事。
那板子呼呼生风,打在身上啪啪作响,只打了一下,钱管事叫道:“老爷莫打,老爷莫打,我招,我招。”
看着钱管事懂事的样子,三个人欣慰地笑了。
慕容彦达却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起来,对郑智通判使了一个眼色,又向赵启微微转头示意。
郑智起身拱手对赵启说道:“殿下,祖宗之法不可破,官家尚且要遵守,殿下亦不可随便打破。如果殿下一定要用刑,下官虽然人微言轻,但是也要告到官家那里去,维护我大宋律法尊严。官家留殿下在此查案,想必是为民做主,殿下现在滥用私刑,这不是跟官家初衷相反吗?”
赵启看见他们相互勾结,对自己处处掣肘,以后继续查案恐怕会更加困难,而且他们言语必带大宋律法、祖宗旧制,自己如果继续强硬动刑,那反而成了理亏的一方,于是叫人押下管家,隔日再审,看着被押走的钱管事,心中闷闷不乐。
慕容彦达看见赵启闷闷不乐,于是邀请他到府上喝茶。
赵启也正想了解一些小清河堤坝的情况,就跟慕容彦达到了慕容彦达府上。
期间慕容彦达对赵启嘘寒问暖,很是关心。
赵启问到慕容彦达对于大坝上管事克扣薪水的事可曾知道,管事只说大坝是通判负责,自己一概不知。
慕容彦达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殿下查案后就要回京,可知京城情况?”
赵启回道:“这个还没想过。”
慕容彦达回道:“不瞒殿下,京城虽好,却不如这乡下自在 。回京之后,皇子是要住在自己的府邸,月俸是200贯,200贯对于平常人家来说当然是很多的,但是对于皇子来说,却不够用。”
赵启大惊,问道:“200贯,就是白银 200两,铜钱20万文,这只是一个月的收入,难道还不够吗?”
慕容彦达一喜,心想:“原来你什么都不懂,这样我结交你就方便很多了。”
于是说道:“若是正常花费,也是够的。但是一来想要结交百官,自己需要赏赐,皇子家赏赐一次就要上万;二来京城富商地主众多,如果府邸不想比他们寒酸,自然要花巨资买些珍奇花草、古玩珠宝在府上做点缀;三来像殿下英武不凡,将来必然家室众多,又需要很大的开销;四来在京城闲逛游玩,自然出入的都是高级场馆,这些场馆出入一次的钱就够几个富农家庭生活一年,因此京城不如这乡下自在。”
赵启又问道:“那我两袖清风,只管读书练武,20万钱不就够了吗?”
慕容知府又回答道:“殿下这样亦无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赵启问道。
慕容彦达回道:“这样上没有百官支持,下没有士农工商支持政策 ,殿下想进一步上位就难了。”
赵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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