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闷雷。
风沙眯眼。
方休执着的打出一行字：抱歉，我不明白。
郭嵩神情愠怒，伸出手，又停在半空，愤愤垂下。
园里的喇叭播放通知，考察组到了。
郭嵩得随许副院去门口迎接。
临走时，他望着方休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方休拳头紧攥，眼里是几分探究，几分狠。
现下基本可以确定，郭嵩是青佑福园这条船上的人。
如果他还念着和方芷的情义，就不会出卖方休。
可如果已经利欲熏心呢？
不得不防。
不得已，一锅端。
……
考察组分工明确。
行政楼里一支队伍，郭嵩陪同。
看护区一支队伍，苗主任陪同。
下午三点到五点，是楼里孩子们的上课时间。
方休和几名护工在教室里帮忙，防止出现过激行为。
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接触到小智。
今日是画画课，主题：我未来的家。
方休扫了一眼，几乎每个人都画了完整的家庭。
父母，伴侣，子女。
唯有小智，只有他自己和母亲。
手挽手，在草原。
整间屋子，色彩缤纷，烂漫天真。
方休胸腔钝涩，憋得难受。
跟身旁的护工打过招呼，去卫生间洗脸。
冷水刺激神经，浑身血液不再那么奔腾。
撑在洗手台两侧的手背青筋怒胀，在颤抖。
知道真相，却无可奈何。
太黑暗，太压抑。
她深深埋头，闭眼，用力到下巴硌住胸膛。
蓦地，一只手扶上肩膀，“小休？”
方休睁开眼，抬头，镜中是齐昀。
深色暗纹西装，一本正经。
发型稍微变了样，之前是侧分，如今是背头了。
气质非凡。
“你不舒服吗？”齐昀手背贴上她额头，试温度。
方休声音喑哑，“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后她惊恐环顾周围。
齐昀浅笑，“不用担心，没有人，我查看过了。”
他拿出帕子，擦方休脸上的水珠，动作轻柔。
几根手指蹭过脸蛋，举止暧昧。
方休躲开，站直，“谢谢。”
“几天不见跟我生疏了？”齐昀打趣她。
“没有。”她笑，探身扯纸巾，“你来是有事？”
“陪姨母来考察福利院的医疗器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刚巧看到。”
齐昀注视着她的动作。
几天不见，方休清瘦不少。
在教室外，他看到她跟孩子们玩闹，双眼弯弯。
清雅俊秀一张脸，马尾辫。
如漫山的油桐花，一刹挡住窗外的沉闷阴霾。
却不知为何突然跑出来。
“是有什么困难吗？”她眼底血丝骇人，齐昀拧住眉，“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方休轻轻摇头，“工作。”
而后想起上次送月饼去化验的事儿，手肘撞了撞他，“上次多亏你了，齐公子。”
强装轻松的语气，齐昀顺着她，“小事儿，伍先生付了检验费用，够一间实验室做研究了。”
“才一间？伍迪也太抠了，你吃大亏！”
她鼻子轻皱，整个人又灵动起来。
齐昀恍然，“伍先生说Unknow国内资金受限，看来是我上当了。”
两人哧哧笑声压在喉间。
方休忽地严肃，“你姨母的检验所是和善仁长期合作吗？”
“不是。”她严肃，齐昀也正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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