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挣开他,眼里是埋怨,哽咽着,“借口。五年前,是我铆足了劲儿追你,强迫你眼里有我,五年后,努力的还是我。我可以在我爸爸面前不屈服,你呢?历文成,你总有这个计划、那个计划,但从未为我勇敢过。”
她撂下这句话,转身跑了。
历文成伫立在屏风后,寡淡的一张脸,情绪不辨。
暗影投在他身上,无声渗透。
像是和这铺天盖地的晦黯融为一体。
直到佣人打扫到这里,被吓一跳。
“小历总…您…干什么呢?”
“接电话。”
历文成松了松领带,抬脚迈出。
眉宇间阴霾重重,一丝笑纹都没有。
……
茶餐厅里坐的尽是长辈。
不过老太太着意把方休叫来,摁在自己身边。
“你跟太婆说,这两个历家的臭小子,哪个是你心里的?”
方休傻眼,“谁在您跟前嚼舌根了。”
老太太摇头晃脑,“别看我年纪大了,这双眼睛,历害着呐!”她凑近,严肃,“可别是那个身体不好的。”
方休低着头绕手指,不吭声。
“我之前和你父亲选了几家。”老太太搂着她,“看来是都没入小休的眼啊,选上历家了,眼光够高!不愧是你母亲的女儿。”
她笑了一声,“母亲眼光高吗?不还是选了我爸爸。”
“你父亲还不够优秀啊?单凭一双手,把方氏做到现在,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阿芷就像了他,可惜啊……”
方休不想提起家里的伤心事,佯装不满,“我不像爸爸吗?我也有魄力!”
“你?你像你母亲!鬼精灵一般,不省心!”
笑的动静大,茶室中其他人听见了。
“祖孙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老太太乐得眼睛都眯成缝儿了!”
方休重新埋头。
老太太兹当她害臊,摆手,“你们聊你们的,别瞎八卦!”
她懂了八卦的意思,现学现用了。
方休从眼角偷看她,憋笑。
舅公撩茶盖,揶揄,“姑娘大了,有心事了,只跟老太太说了!”
方国威陪着笑,目光有意无意在方休和历文成之间逡巡。
知女莫若父。
他清楚发生了什么。
“小休今年毕业了是吧?”历行之突然开口。
说一句话,咳嗽了两声。
方休被点名,抬头,刻意不与他身边那人对视。
“刚毕业。”她乖巧。
历行之带着病气,靠在深色圈椅里,显得愈发苍白。
“还记得我吗?”他打趣,“小时候去老宅玩,偷偷把我碗里的药换成可乐,父亲以为是我不愿喝,罚我跪祠堂。”
方休尴尬笑,“小时候不懂事,委屈二叔了。”
“还真是长大了,以前唤我行之哥哥,现在知道唤我二叔。”
她更尴尬了。
这乱七八糟的辈分,小时候谁搞得清楚。
历文成心里不舒坦。
从历行之开口便隐隐不安。
舅公舒展双腿,无所谓的语气,“嗐!到你们这辈啊,那些老旧辈分早都不该论了,按年龄,叫一声哥也无妨。”
他撂茶杯,瞟到历行之的神情,大笑两声,“行之该不会是对我们小休有意了吧!”
方休心里一咯噔。
历行之不知是认真,还是开玩笑,“花信年华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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