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行之不像他,经不住奔波。
连夜赶路,熬夜,脸色白如纸。
秘书扶着他,语气担忧,“您要不还是先回酒店歇歇吧。”
历行之垂着眼皮,病恹恹的,“也好。阿成,你一起吧,别着急折腾。”
历文成左右活络肩颈,几分随性,“我在飞机上休息过了,二哥好好歇,我先去。”
南方入秋慢,气温高。
历行之渐渐站不住,弯身坐进车里。
历文成的车不远不近跟着,驶离机场。
“历总,准备好了。”
他淡淡嗯,在后座换了件蓝灰色衬衫。
车下了机场高速,历行之那辆向左,他向右。
开出一公里,停在一片榕树下。
阿权下车,假意在林中小便,环顾四周。
确认没问题后,拉开后排车门。
历文成迈下车,换到另一辆里。
阿权跟司机嘱咐了几句,路虎扬尘而去,继续朝着医院的方向。
“历总,峰海陪他太太在贤轩茶楼吃早茶,梁队已经到了。”
“贤轩。”历文成降了半扇车窗吹风,语气意味深长,“是他太太的名字吗。”
“是,音同字不同,原本是‘娴’雅、‘萱’草的娴萱,他太太嫌这两个字不大气,换了‘贤’德、‘轩’昂的贤轩。”
“夫妻感情不错。”
“确实,他太太前几年难产,险些没救回来,从那之后,峰海再也没要求生孩子,对外都说自己身体有毛病,不能生。”
历文成眼底一霎晦暗,沉默半晌,“女人生育,鬼门关走一遭。”
阿权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儿,赶忙补救,“和年纪也有关,峰海太太三十六怀孕,属于高龄产妇,而且当时峰海一家遭仇人暗算,动了胎气才会这样。方小姐年轻力壮,看着就皮实,没什么大问题。”
男人撩眼皮,轻笑,“你没结过婚,知道的不少。”
贤轩茶楼在市中心,闹中取静,典型的苏派风格。
阿权进门说了包厢号,服务员引他们上二楼。
一名男子恭候,起身颔首,“小历总。”
“坐。”
男子叫梁栋,之前钟老在此地经常利用民生项目中饱私囊,金额上亿。
一年前波及到斌成分公司的项目,历文成布局撒网,捉到了钟老的把柄。
梁栋是那次案件的负责人,事后在市局高升,因此对斌成小历总颇有敬意。
“您一路辛苦。”梁栋斟了杯茶,“这次预备待多久?”
历文成递出根烟,“没个数儿,争取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这么着急啊,我还说上次没机会招待您,这次怎么也得安排一下。”
“家里的脾气大,经常在外待着该跟我闹了。”他眯眼吐烟,勾起唇角,“别这么客气,您比我年长,我得称呼一声栋哥。”
梁栋笑,不那么紧绷了,“历家有小太太了?怎么没听说呢。”
历文成掸烟灰,垂眼,心里软乎乎塌陷,“还没办事儿,快了。”
“怪不得,年纪小吧?娇滴滴的会拿人,是得抓紧点。”
一阵笑声。
包厢门骤然被推开,四五个身穿白唐装的壮汉一字排开。
脖子上隐约有狰狞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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