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一霎如遭雷劈。
嘴唇阖动半晌,身子一歪。
齐昀大步迈过去,在她跌下沙发前一把捞起,“毛躁,为了孩子,以后得注意一些了。”
“是你干的。”方休揪住他衣襟,眼底猩红,“你干的!”
齐昀下巴贴上她额头,搂着她安抚,“不是我,国外凶险,伍先生得罪了人,是意外。”
方休身上有淡淡的蔷薇香,下午被蛮横掳走,外衣上沾染了别墅里的木屑味儿。
凑近了,鼻息间才是她肌肤最原始,最清幽的味道。
他语气半心疼,“我知道你会受刺激,本想委婉点儿,没想到恰好聊到这个话题。”
方休不停地抖,呜咽声断断续续。
“冷静冷静,你现在有了小历总的孩子,他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如果孩子在我手里没了,我难辞其咎。”
她挣扎,盲目捶打,嘶吼声从喉咙挤出,“齐昀!我一定亲手送你坐牢!”
齐昀控制住她双手,面目蒙了层戾气,“历文成受贿的证据摆在你面前,你第一反应是相信他,伍先生出事,没有任何证据,你第一反应是定我的罪?”
“你不够格和他相提并论。”她满眼恨意,一字一顿,“你身上沾了多少冤孽,需要我提醒你吗。”
这栋房子是中式庭院,此时客厅四扇雕花门敞开,正对着院落里的红枫树。
糜艳的红,和浓墨的夜色,朦胧潮湿,织成一整片大网。
齐昀背对这幅景象,脸上的怒意和寒气堆叠,又消散。
他垂眸,“倘若他也沾了冤孽,你会同样厌弃他吗。”
方休不发一语。
他知道答案,因此嗤笑,“小休每回正气凛然的时候,不会心虚吗?他历文成的手下败将里,一蹶不振、毁了余生的大有人在,难道他没有亲自动手,便不算他的冤孽了吗?”
“你不要混淆概念。”
“我和他有什么分别?我做我的生意,那些人走错路,押错宝,难不成他们赌桌上的失败,要我来承担?”
方休倏尔沉默,仰起脸,“你承认了。”
一片寂静,只剩心跳声。
齐昀笑,笑得仍旧温柔绅士,拉起她手,“我带你参观一下这栋房子,是我刚置办的,未来,这里也会有一个山水堂。”
穿过客厅,来到后院。
和山水堂不同,这里更宽敞。
刚站上游廊,齐昀的助手来汇报。
他将方休扶到长椅上,避开两步。
“老家的人来说,斌成找到了那笔赃款的真账本,查到了来源,做假账的那名会计在出境前被带走了。”
“什么时候。”
“看时间,账本和来源是早都找到了,我猜,是您刚上飞机,趁老家的人联络不上您,他们才开始抓人。”
五个小时,足够了。
齐昀表情讳莫如深,“小休在媒体上自曝,小历总是算准了我今日会来,找线索,抓人,他每一步都安排好了。”
助手大惊失色,“他不是受重伤在医院吗?”
“假的。”
他皱眉,瞥一眼方休,“恕我斗胆,您何必来找方小姐,她不会站您这边的。”
“是我大意,我本以为,他永远不会利用小休来引我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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