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得厉害。
方休低头抹掉泪,哽咽,“我对不住他。”
周贺年倏地站起来,负手立在一旁,连连叹气。
男人语气并未因此缓和,“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阿成这么着急娶了你,证明他也清楚此事并不在计划内,方家是有头有脸,可方小姐对他而言,弊大于利。”
他起身,巍峨伫立。
历文成个子高,蒋先生个子更高,同样健硕挺拔,是血脉遗传的优秀基因。
“E先生那档子事,是你的工作,我相信方小姐的能力,可以独自料理干净,离开阿成,让他安安分分坐到该坐的位置上,到那时候,如果你们二人还想要续这段夫妻缘分,随你。”
方休仰头,眼圈泛红,“我不离开他。”
蒋先生脸色突变。
茶室四面八方灌入簇簇凉风,光影绰绰。
她也站起身,挺直脊背,捏着照片一角,又重复,“我不离开他。”
“继承斌成是他母亲的遗愿,方小姐,你情愿让他两难吗。”
方休掐住掌心,呆滞着。
“你不离开,他顾着你,是一定要逼齐家走上绝路,到时候,他这五年的辛苦,又要重新走一遍。”他整理衣摆,抻平袖口,“阿成是历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能任性,你想做他的妻子,更不能任性。”
周贺年突然回身,“她离开又有什么用,证都领了,你还要押着他们去离婚不成?”
蒋先生注视着二人,提高声调,“她不在,阿成兴许不会逮着齐家不放,那E先生也不会对阿成下死手,命,前途,名声,都保得住!”
“老蒋!”周贺年狠狠拍了几下桌子,“你这是给阿成心口扎刀子!”
蒋先生沉默几秒,神情晦暗不明,“他一个大男人,一份感情而已,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是警告他,在这个时候,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担起该担的责!他母亲遗愿都不顾了,再不管教,由他荒唐吗?”
他说完,阔步走出去。
跨门槛之前,他回头,“贺年,交给你了。”
周贺年呼哧喘气,愤愤坐下,没回应。
院落里传来引擎声,片刻后,寂静下来。
方休杵在原地,脸上的泪干了,风一吹生疼。
“小休。”周贺年嗫嚅,“你蒋伯伯脾气急,关心则乱,有些话,别往心里去。”
她喃喃,“我知道…”
“不怪他生气,阿成辛苦了这么多年,突然放弃继承,对齐家,还有为齐家站队的势力,一点后路都不肯留,你蒋伯伯…你父亲,他也是心疼,怕赶狗入穷巷,适得其反。”
方休对那句称呼没什么反应,愣怔着同他道别,“我爸爸在家等我回去吃午饭,先走了。”
“今天的事,阿成那边——”
“我明白。”
……
十二点半,方家。
方休不在状态,坐在餐桌旁二十多分钟,只吃了两三口。
方国威搁下筷子,“小休,不舒服?”
“没有。”她舀了一勺汤,“我现在吃得少。”
“你外婆早晨差人送了些阿胶和燕窝,晚上回公馆带上。”
她萎靡,嗯一声。
方国威蹙眉,“和阿成吵架了?”
“您瞎猜个什么劲儿啊。”
他揶揄,“我是知道你什么德行,在家里无法无天,离开我还了得?我可告诉你啊,最近阿成事情多,你不要仗着他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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