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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孝辙见状,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暗笑:尔尚嫩矣,与我较量,尚需时日。往昔沙场金戈,气吞万里如虎,曾几何时我亦曾历练于此,阚文清此等伎俩,实属幼稚尔。
“如此,便有劳阚公子了。在下所求乃是近期肖亲王府肖虞之行踪,每一细节皆须详尽,可否?”
“自是无碍!包君满意!”阚文清信心十足地应道。
“若有消息,务请即刻相告。这些薄礼,聊表心意,还望阚公子笑纳。”匡孝辙不欲久留,遂开口,意在送礼后即行离去。
卢大保闻言,随即将礼物呈至阚文清面前。
“此乃何物?”阚文清凝视那红色礼盒,隐隐散发出一缕药香,不觉生出几分戒心。
“这是上等药材。听闻阚公子亦习武,在下料想日常或有损伤,故送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你探听我?”阚文清眉头一皱,心中一惊。他本以为自身武技仅为帮中人所知,外界却皆称他并无武功……竟被察觉?……该死,竟忘了那个人!他回来了?!莫非他们已联手?着实轻敌了!
“略有所闻罢了。况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理阚公子应是明白的。”
得知我身份后竟毫无波澜,此等淡然,显是早已摸清我底细……我知你武技亦非无缘无故,必是某人所言。眼下情势,倒是他更熟悉我些……匡孝辙见阚文清眉头微蹙,心中暗笑,这小子,年纪轻轻,秘密倒是不少……
“呵,孝辙君的好意,鄙人心领了。不过,我倒想知晓,是何人告知君下这些有关我的事……”阚文清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此话,心中暗恨,日后定要将那些破坏他计划之人逐一除去!
“这个嘛,不便透露。”匡孝辙含笑回应。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人是谁。方才来阚府途中,遇见一名老者,卢大保一眼认出后,便欲捉拿,不料那老者身手极快,留下一纸条后,便以轻功跃上屋檐遁去。大保拾起纸条,见上书“阚精武”三字。匡孝辙心生疑虑,那老者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另有目的?为何不直言相告?
阚文清暗自咬牙,哼,你不说,我亦心知肚明。事情愈发有趣,你以为我会因此惧怕吗?他遂笑道:“孝辙君高看了,鄙人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仅能略施应对。匡将军乃沙场宿将,定是武艺超群。不如咱们做个约定,他日择时一较高下?”心中冷笑:届时便是你的死期!
“乐意奉陪。”
阚文清挥手示意花筱筱将礼盒收下。匡孝辙这时才留意到她:“这位想必是阚公子的令妹?”
花筱筱闻言一惊,抬头微笑点首。她哪敢多言,恍若一只柔弱的小猫。自两位兄长开始交谈,她便察觉这气氛中充满了火药味,此刻简直如临修罗场,四周炽热难耐,只盼能快些将礼物拿走,免得引发更多事端。她心中暗叹:大哥,莫与我言语,方才当我无形便好,容我快些离去罢!
“汝等相识?”
怎地又问此话!不对,此非明知之事乎?
“孝辙君曾救过小女一命。”花筱筱向阚文清眨眼示意。
“……汝且先退下罢。”阚文清见她眼中尽是哀求之意,不由得无奈叹息,罢了,便不再为难于她。
“是。”花筱筱心中暗喜,离去之时如小鸭蹦跳般轻快。
待其离去,阚文清复又向匡孝辙拱手道:“孝辙君救舍妹一命,文清再此拜谢。”
这不是方才才谢过吗?匡孝辙心中暗自嘀咕,然仍谦逊回道:“不敢当,不过区区举手之劳,见强抢民女不忍,故而出手相救。只盼阚公子早日查明真相,尽快破案。”
“义不容辞。”
唉,真是造孽了……
(双方心声:总算结束了!可喜可贺!)
匡孝辙辞别之后,阚文清整个人瘫软于榻上,长叹一声,心中暗忖:匡孝辙啊匡孝辙,果然狠辣……呵,这是头一遭遇到这等棘手的对手。若有一日真要行刺此人,恐怕损失不小……阚文清深吸一口气,首度感到对自己隐秘心生忧虑,毕竟这对己身毫无益处。他究竟还知晓我多少?想来定是那厮走漏了消息,匡孝辙方才入门便显机警,火气虽大,却隐忍不发。与前番相比,气象大异!到底是何缘由?更可恨者,蛊毒尚未发作,尚需七日方见成效,不然非得折磨死他不可!
“筱筱!”
“何事?”
“那厮回来了。”
“何人?”
“啧,除了他还能是谁?那会易容之术的——司马瑜。”
“他不是去了西域,说是要去十年么?这才不过两年半,怎的这般快便回来了?”
“我如何得知,反正他一回来,必无好事!你方才听匡孝辙所言?他如何知晓我习武?定是消息走漏了!实在可恶。”
“这……阚爷,咱们该如何应对?”
“莫慌,放心,那厮想揭我底细,没门!老子先收拾了他!匡孝辙眼下多半尚不知情,只待蛊毒发作,他便是我手中之物,届时再结果了他……且说,北戎已攻下北城,南方又起农民之乱,这天下恐怕难以久安。待那时,咱们便去西域的卡萨拜疆避居,待新朝立稳,再回中原。眼下,且先将肖虞料理了……”
“这能行否?岂不成了黑户?”
“放心吧,世上有何事是银钱不能通的?老子有的是钱!”
“货币不一,银票难通,倘遇正官又如何?再者……”
“啧,何来许多‘倘若’?休要胡思乱想,这些我自有计较,待时机成熟再说!眼下先替我把事儿了结!休得多言!”阚文清言罢,便给了花筱筱一个栗子。
匡孝辙坐于马车之内,托腮凝思,一手按于椅臂,指节轻敲,节奏有序。
心中暗忖:这阚文清,果真幼稚,年纪不小,竟仍如孩童般顽劣。方才初见,便摆出这等恶劣态度,虽说我待他亦不如何友善,可据他人所言,阚文清应是“温柔”之人,呵,看来是个伪善之徒。莫非他如此暴躁,只因看我不顺眼?念及此处,匡孝辙不禁轻嗤一声。
阚文清今日之言,他并未放在心上,那怒意也不过一时之气,早已随风散去。相较之下,匡孝辙更在意阚文清此人,总觉此人隐秘甚多,自己尚未窥得全貌。更有那神秘老者,究竟何方神圣?看来,日后之路怕是不平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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