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殇抬头就看到马车里,紫色披风下掩映着的娇嫩的小脸,他知晓她叫孟绵。孟绵与他对视一眼,便合上车帘,催促车夫:“快些,绕过前面马车走。”
马车还未绕开,就听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叫:“小子,来活了!”
那男子五大三粗,扯着嗓子喊道:“我要铸一把利剑,得又快又好!”
封殇没管这些个看热闹的小姐们,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快步走向那男子,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这就给您办!”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封殇一番,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毛头小子能行?我要找你师傅来铸,我可不信你有这手艺!”
封殇连忙说道:“师傅用晚膳去了,我会铸。”
男子一脸怀疑:“哼,你可别吹牛,要是铸得不好,我可不给钱!”
封殇没说话,转身走到打铁炉前,先将铁块放入炉中,拉起风箱,火势瞬间熊熊燃起。他目光专注,紧盯着铁块,待铁块烧得通红,迅速用钳子夹出,放在铁砧上。双手紧握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有力敲击着,火星四溅。铁块在他的敲打下逐渐变形。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他也顾不得擦拭,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活儿。
孟绵到底没忍住,悄悄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向那个被汗水打湿的身影。
封殇在打铁铺打铁的事儿不知怎的在广业堂内不胫而走。
课间休憩的时候,曹睢阴阳怪气地问封羽琛:“听闻你哥哥在打铁铺打铁,可是真的?”
原本认真看书的封羽琛听到这话,“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卷猛地拍在桌上,抬头怒视此人。孟绵坐于他身后,她分明看到男孩的身子在发抖。
孟绵留意到,广业堂内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孙贵胄们玩心颇重,而封羽琛除了骑射课,从不会踏出广业堂。他似乎有看不完的课籍,做不完的学问。
在其他学子们嬉笑打闹,荒废时光之时,封羽琛总是独自坐在角落,埋首于书卷之中。祭酒讲课时,他所表现的专注每每惹得夸赞,每当祭酒提问,他总是第一个高高举起手,他分外珍惜就学的时光。
轮值清扫的时候,封羽琛最积极。有一回,孟绵亲眼见着他捡起一张染了墨的废纸。孟绵躲开封羽琛探望过来的目光,第一次感到困惑。
她记忆里的封殇,是冷淡深沉的封殇,记忆中的封羽琛是不可一世的小将军。然而时光倒退到现在,一切都似乎不一样。
此时面对封羽琛被人阴阳怪气的质问,孟绵颦了颦眉,盯着书册上的字未吭声。
曹睢见封羽琛未说话,更加肆无忌惮地讽刺道:“哟,封羽琛,怎么不吭声啦?被我说中了吧,你那哥哥就是个打铁的下等人!”
封羽琛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回道:“休要胡言乱语,我皇兄如何,轮不到你来评说!”
那人冷笑一声:“哼,事实如此,还不让人说了?有本事你也别在这装模作样读书,跟你哥哥一起去打铁得了!”
封羽琛怒目而视,大声反驳:“你这无耻之徒,满嘴胡言!休要侮辱我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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