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双唇嗫嚅来嗫嚅去,一时词穷了。
承认没中邪吧,那些蠢事确实是她纵容的。
如今侯府被百官弹劾,甚至有人请旨该剥夺侯府的爵位,如此大过,她担待不起。
思前想后,她抿了唇,没有辩解。
武阳侯经过曲清如这一番巧舌如簧,反倒是被提醒出个法子。
他屏退所有下人,又让曲清如去给老夫人熬药,这才提议:“母亲冲撞了邪祟,才会执意让一个姨娘掌家,才会酿成生辰宴上的大错。我与夫人虽不赞成,却也只能秉持孝道,咽下苦水。今日巧遇一得道高僧,我们这才知道母亲中了邪。”
“唔!”老夫人两眼瞪得溜圆,“不行!怎得到头来错都在我身上?你、你怎得不分担一二?”
她指着武阳侯,气得眼眶泛红。
指头哆嗦半晌,她咬牙切齿地转而指向陆母:“定是你怂恿我儿!你逼他这么做的吧?我说江家丫头怎么敢顶撞长辈,也是你指使的吧?”
陆母波澜不惊道:“母亲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嫁进武阳侯府后,老夫人没有哪一日给过她好脸色,她早已经习惯老夫人的胡搅蛮缠。
“母亲,这内宅之事,我又不插手,我就是想分担,旁人也不信呀。”武阳侯两手一摊,说得头头是道。
陆母侧眸看向这个枕边人。
他自私的嘴脸,忽然让她觉得面目可憎。
“夫人过会儿去见靖远侯夫人,便如是说,他们定不会过多苛责。”武阳侯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老夫人气得掉眼泪:“你个不肖子!你爹若还在,定会抽你一顿鞭子!”
武阳侯看老母亲不乐意,立马跪求:“娘啊,你真愿意等着陛下剥夺儿子的爵位吗?儿子是男子,喝喝西北风倒是承受得住,可您老这身子骨哪里扛得住?年哥儿打小锦衣玉食的,回头叫他睡破庙、吃馒头,怕也遭不住。”
老夫人眼泪凝在眼眶里,神色凄然。
她不愿意。
她要是吃糠咽菜,老侯爷还不担心得从棺材里爬出来?话说要是真爬出来了,她也害怕。
“母亲,就当是为了侯府,为了陆家子孙。”陆夫人也跟着跪下去。
“对,母亲这次必须得中邪!”武阳侯一个铮铮男儿,眼眶开始泛红。
他再也不想成为朝堂上的众矢之的,被骂得狗血淋头!毫无尊严可言,关键他也无力反驳。有了孝顺老母这个由头,明日惨兮兮辩解两句,谩骂都会变成同情的。
老夫人想起几个老姐妹们讥诮的眼神,臊得老脸通红。
一切推给中邪,她日后也有脸见她们了。
架不住儿子的恳求,也架不住对失去爵位的恐惧,老夫人终究点了头。
武阳侯大喜:“有劳夫人了,给母亲驱完邪,还请夫人马上去剩下几家道歉。”
陆母神情淡淡的:“如今绾绾管家,驱邪高僧还是侯爷自己安排为好。”
“夫人说得是,越少人知情越好!我这就去办!”
当日下午,武阳侯府就操办了一场驱邪仪式。
来驱邪的是一位喜欢半眯着眼看人的神婆,她在暮春斋起了坛后开始作法,园子里很快便香火弥漫,袅袅白烟中一切都庄重又肃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