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呢?
大梵朝在吃食生意方面的律法极为严苛。
若食客吃坏了身子,这个铺子的东家、掌柜的、伙计,乃至所在片区负责吃食安全的官员等,都要受到惩处。若再严重一些,譬如吃死了人,官员直接革职查办。
前些日子死了人的明月楼,封条贴到今日,明月楼的掌柜伙计等都还在大狱里关着。
最后若是查明当真是吃食有问题,明月楼的东家轻则流放,重则绞刑。
做吃食生意的,既然会眼红生意好的铺子,一般也不会一而再地往人家铺子里扔老鼠苍蝇。大梵朝是闹过鼠疫的,老百姓谁不知道老鼠身上带着病疫。
有些经历过鼠疫之人,甚至是谈鼠色变的。
曲清如觉得,这个掌柜的根本没有真心悔过,而是害怕受到惩处。
大梵朝对于这等恶意陷害其他铺子的,除了银钱上的责罚,便是下狱思过。
至于关几年,要看严重程度。
陆祈年听说“下狱”两个字时,脸色就变了:“后果竟然这等严重?”
曲清如白了他一眼。
她阿娘就是商户女,她自己又是真心想做生意,对大梵朝相关律法多少是了解过的。她屋子里便有这类书籍,她闲来无事就会翻一翻。
陆祈年耷拉下眉眼,像只做错事的小犬:“你莫生气,倘若真闹得那般严重,我绝不会让你下狱的。”
曲清如没好气道:“乌鸦嘴。”
软软糯糯中带着小钩子似的埋怨,听得陆祈年心头发痒。
他忍不住悄悄地去勾她手指,被她躲开了。
于是他便低声道:“我永远不会置你于不顾。”
曲清如刚想瞪他,便察觉不远处有冷芒射来。
她侧眸一看,顾辞寒正阴翳地盯着她和陆祈年,四目相撞时,他敛了那份冰寒,冲她无声地笑笑。
曲清如若无其事地撇撇嘴,不再看他。
官差见陆祈年和曲清如交头接耳,迟迟不表态,便谨慎道:“世子爷,先将此人收押下狱,明日再结案,如此可好?”
陆祈年看向曲清如,见她点头,这才应允了官差的意见。
回侯府的马车上,陆祈年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偷瞄曲清如的脸色。
欲言又止了数次,见她什么都不责问,挺起胸膛就往她那边挪了挪:“我错了。”
曲清如被他吓一跳:“你没错,陆郎怎么可能会错呢?多谢陆郎为了我的嫁妆铺子,四处奔波。”
陆祈年顿时面红耳赤:“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既然你愿意与我坦诚相待,我便也不想欺瞒你。昨日听闻还要继续扣押你的掌柜和伙计,铺子也要等查清了方能揭下封条,我便……便不想等下去,想早日帮你解决。”
赔偿闹事之人是最快捷的,所以他便那么做了。
曲清如纳闷地睨他一眼:“陆郎不必如此着急的。”
“我怎能不急?我的妻子自有我宠着,当日日笑着,便是凶着、恼着、张牙舞爪着都可,就是不该愁眉苦脸。”
平日里风流浪荡的眸子,此时深情地凝视着曲清如,涟漪漾开,碎光闪烁,亮晶晶的。
曲清如心头一跳,不安地挪开视线。
不得了,这厮莫不是爱慕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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