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见,做事还是需要开口吩咐身边的丫鬟的。如今她一颦一笑间,便裹足了威严。
想说的不用吩咐,自有丫鬟张嘴。
想做的不用动手,一个眼神便足以威慑众人。
唐沐瑶想起那人的话,一颗心都怵得抖了抖。
这样的曲清如,她压根斗不过,更何况连大爷都敬着眼前这位。
她垂眸,再次摸向小腹,余光瞥到年轻娇美的张窈,眼神泛冷。
无论如何,先把这位碍眼的扫除。
被她视做眼中钉的张窈却只知轻轻啜泣,不争不辩的,只是倔强地咬着唇抽泣,实在憋不住才会哭出些许很小的声响。
待陆祈年赶回来时,张窈已经啜泣到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见犹怜。
陆祈年只一眼,便心疼了:“窈娘?”
曲清如淡淡地看过去:“二爷怎得回了?”
三天两头为了内宅之事离营,心情低落也在侯府颓废了几日,这样的心性,实在难成大器。
陆祈年羞愧得不敢看她,眼神闪烁道:“不是你差人叫我回来的?”
紫苏朝他行完礼,代为回话:“回二爷,二—奶奶晨起后便一直在处理府里庶务,刚知晓这里出事便来了,还没工夫让人去打搅二爷。”
“打搅”二字,让唐沐瑶很难堪。
人,自然是她让海棠差人叫回来的。
陆祈年不悦地朝唐沐瑶看去:“是你?”
察觉到他的责备之意,唐沐瑶心头凉了半截。
“二爷,唐姨娘见了红,实在是心慌无措,害怕孩子有闪失,奴婢这才斗胆差人去军营送信的。”
陆祈年闻言,松开张窈的肩膀,阔步朝唐沐瑶走去:“孩子怎么样了?”
唐沐瑶这会儿是真委屈了,虽然他关心的是胎儿,却还是红着眼眶落了泪,哽咽着摇摇头:“府医说要卧床静养,不得受气。”
“到底怎么一回事?”陆祈年看向府医。
这时候府医也检查完了茶具和茶水,朝曲清如和陆祈年弓着腰,小心翼翼道:“这杯茶水里有朱砂,有身子的人喝不得,吃多了易小产。”
“二爷,这茶具是张姨娘送来的,唐姨娘爱不释手,今日便忍不住拿出来吃茶了!”青莲见缝插针,及时告状。
这时候,东厢房里的小丫鬟恰好在给陆祈年和曲清如上茶。
陆祈年抓起滚、烫的茶水,便朝张窈那边砸过去:“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二房拢共这几人,如今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啪!”
那杯茶砸在张窈身前两尺处,碎渣溅在她裙裾上,被挡住。
但滚—烫的茶水却穿透轻薄的裙衫,烫了她的小腿。
只是,这点伤痛却远远不如她心里的疼,细细密密的,被千万支箭扎了一般。
她的丫鬟看她一脸绝望,再也忍不住,“噗通”跪了下去。
“嘭嘭嘭”的,连磕了几个响头,前额甚至磕在了碎渣上,很快便鲜血淋漓:“二爷明鉴,张姨娘心善不愿说,奴婢便斗胆了!这茶具是此前二奶奶送的,姨娘一直舍不得用,也是真心想和唐姨娘交好,这才把屋里最好的送了来!实在不知唐姨娘不能用啊!”
曲清如挑眉看过去。
哦?这锅竟无端砸她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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