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除了一张炕和一张简单的围屏,便只剩下几瓶开得热烈的山花。
“我叫人备水沐浴。”
陆辞寒出去不大会儿,便有两个粗壮的村妇合力端进来一大桶水。
此时曲清如正在窗边看月色,屋里的灯不亮,她大半个身子都掩在暗影中。
那两个村妇朝炕头看了一眼,见没人,一边倒水一边聊开了:“侯府这位大奶奶生得真好看。”
“听说二—奶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哩,不好看哪里会被人戏弄?”
“谁被戏弄?大奶奶还是二—奶奶?”
“我女儿有一回去岚山做活计,亲眼看到二—奶奶被几个浪荡子围着戏耍,不过听说其中一个浪荡子死在酒楼了。”
曲清如“哦?”了一声,把两个村妇吓一跳。
她们循着声音看过去,见曲清如在窗边,吓得直哆嗦,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大奶奶!”
“起来说话,我就是好奇你说的那个死在酒楼的,哪个酒楼?”
“好像是、是什么月亮楼。”
“明月楼?”曲清如挑眉,“那人可是前几月才死?”
村妇直点头,紧紧抿着唇不敢再多话,曲清如看她俩吓成这样,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她细细回想了下岚山的事,当时不过是为了让张窈进门,那次确实碰到几个轻浮的,但她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她又想起去明月楼试菜那日,那三个食客也谈论到此事。
原来那日对她言行无状的,都“凑巧”出了事。
曲清如若有所思,一扭头,恰好看到陆辞寒走进来。
心头升起一抹异样的动容。
这件事不可能是陆祈年做的,只会是……
曲清如抬眸,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陆辞寒,嫣然一笑。
陆辞寒眸光轻颤,噙着笑意走过去:“水可备好了?”
曲清如点头,微抬下巴,似一只傲慢的孔雀:“笙歌伺候我。”
不是疑问,是命令。
陆辞寒的身子僵住,侧眸朝门口瞟了一眼。
“怎么,伺候客人,你还怕羞?”曲清如摩挲他的嘴角,不满地露出两颗小虎牙,张嘴就咬他下巴。
陆辞寒无奈道:“不敢,我去关门,娘子总不会想当众表演吧?”
这一晚,曲清如像高高在上的王,把卑微的笙歌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说停便要停,她说开始便开始,直把陆辞寒折磨得额上青筋爆起,眼底泛起血红。
十七岁这个生辰,曲清如过得无比惬意。
俩人悠哉地回到武阳侯府时,才发现侯府出了事。
归云苑的大丫鬟巧儿就守在门口,一看到他们回来,就抹着泪迎上前。
曲清如定睛一看,她脸上指印未消,双颊红肿着,俨然是被人掌掴过。她不由得抬手,刚轻轻碰了下,巧儿就疼得嘶凉气。
巧儿挡着曲清如的道,暗示道:“大奶奶不是说要回娘家探视吗?快回去吧。”
陆辞寒沉下脸:“怎么回事?”
巧儿正要开口细说,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斥责:“大爷和大奶奶终于回来了!还不进去磕头认错,在此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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