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霜华院时，听雨楼的梨儿拼命想挤到陆母跟前说话。
张嬷嬷一个眼色，便让小丫鬟把她架走了，梨儿急得泪眼汪汪的，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张窈已经显怀，只能死死咬着唇，眼睁睁看着陆母离开。
她到底是不甘心，等丫鬟们放开她，她大老远地又跟了过去。
那头，陆母携江绾一起让楚渊看诊。
陆母的病情一如既往地稳定着，她如今按照楚渊和家人商议出来的法子，每日饮食都十分注意，无事便散心舒展情绪，凡事不操心，再辅以楚家人特制的药丸，隔两天再泡一个药浴……治疗方式繁杂，但是已经开始奏效。
给江绾把脉后，楚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
呃，若他没诊断错，陆家二房这是中了软筋散。
若他没猜错，这软筋散的方子，还是他调配的。
陆辞寒曾经就药典提到的软筋散，跟他探讨过此物真假，他当时随口便拟了个方子……眼下二房这位的症状，和他那个方子能造成的症状一模一样。
但他不能说，只能笑着开了一剂养身的方子。
和两位道了别，他让小厮将他带去了外书房。
陆辞寒正在画花名签，听到动静，抬眸看去：“楚兄。”
“打搅你读书了。”楚渊笑着放下药箱，待只有两个人时，他才问起二房中了软筋散一事，“适才长公主让我为她把脉，我不曾表露出来。不过你可知，长期服用此药，对身子影响颇大，日后她怕是长期都会萎靡不振、精神不济。”
陆辞寒冷声：“会死？”
“这倒不会，只是想要彻底调理好，得要经年累月的调养。”
“不死不就行了，况，我听不懂楚兄的话，她精神不济与我何干？”陆辞寒似笑非笑的，不承认是自己下的药。
楚渊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眼前的陆辞寒，忍不住盯着他看来好一会儿。
陆辞寒很快敛起淡漠之态，和颜悦色道：“不好意思，我母亲得知了我娘子的事，今日回来逼着我纳妾。”
楚渊颔首，怪道他刚刚和平日里不一样。
不过，提起长公主知晓这件事，楚渊不免露出愧疚之色，毕竟是他不小心把大房那位的方子给掉在了地上……
“大奶奶，听雨楼的梨儿一直想搅扰夫人，张嬷嬷差人过来训诫呢，怪您没有治理好侯府的下人。”紫苏气呼呼的，真想掐腰跟松鹤堂的丫鬟吵一嘴。
以前她家姑娘在霜华院时，夫人明里暗里各种褒奖。
如今换到归云苑了，她们一个个眼瞎都看不见她家姑娘的辛劳了。
“听雨楼？”曲清如放下账簿，“你亲自跑一趟，去看看张姨娘。”
张窈怀有身孕，不动声色地瞒到今日，忽然沉不住气定然是有原因的。
曲清如想了想，终于起身离开了抱夏厅。
找到梨儿时，她正不管不顾地冲陆母嚷嚷，虽然隔得远，但她吼得撕心裂肺的，陆母显然听到了，频频蹙眉。
巧儿厉声喝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大奶奶是亏待你们了，还是谋害你们了？夫人一回来吗，你便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梨儿看到曲清如，吓得哆嗦了下。
想到张姨娘叮嘱的话，她“噗通”跪下：“大奶奶行行好，叫我跟夫人说两句吧，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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