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那会儿确实是脑子一团浆糊,脑震荡了,什么都不能多想,昏昏沉沉的。
可这会儿因为本能地惧怕陆辞寒,被尘封了一时半会儿的记忆便乖乖回归了。
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啊,依旧傻愣愣地盯着陆辞寒。
她日后便假装失忆吧,她会做好曲清如的替身的,日后她会更加尽心尽力模仿曲清如的所有言行举止,从今往后,她便是曲清如二世!
不远处的陆辞寒也因为她的这番表现,失望地挪开视线:“紫苏,过来。”
他不再寄希望于江绾,把紫苏叫到一边细细询问……
续安堂,月光皎洁,花青临坐在石榴树下看向对面那张空置的杌凳,发了一会儿呆。
他手里拿着曲清如帮忙记录的簿子。
就着月光,他翻到曲清如帮忙写的页面。
她的字真的挺好看的。
她说她如今便是他的笔。
想到她清澈的大眼,坦坦荡荡的眼神,花青临心头忽然慌了下。
很莫名的感觉,一闪而过,等他想细究,那股子慌乱已经消失。
“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思春呢?”孙老大夫的声音忽然窜过来。
寂静的夜里,“思春”俩字十分突兀。
花青临惊慌地往四处看去,见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师父!不要胡说!没的坏了人家小娘子的名声!”
“她不是寡妇吗?又不是有家有室之人,她未嫁,你未娶,怕什么?”孙老大夫从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他年轻时喜欢的可是……
想到自己有缘无分的那一位,他眸中一片黯然。
再抬头看到花青临顿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更恼了:“怎么?你嫌弃她是个寡妇?寡妇怎么了?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死了夫君自然可以改嫁!”
“师父!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何时嫌弃她身份了?”花青临不知该驳斥哪一句,下意识先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他后知后觉道:“如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寡妇,她博学多才,大方贤惠……不是,师父怎得乱牵线呢?还有,我不曾三妻四妾,我、我就没想过成亲的事。”
花青临胡言乱语着,清心寡欲至今,心头的那汪死水今日却涟漪不断。
“你莫不是因为胡家说你克妻一事,当真不打算成亲了?怎得,你想为胡家那个小娘子守一辈子活寡?”
花青临年已十八,四年前曾经和胡家定过亲,奈何成亲前一个月,胡家小娘子便在探亲的道上遇到了劫匪,死无全尸。胡家为其办了丧,把丧女之痛转嫁到了花青临身上,逢人边说他克妻。
这两年,克妻的风头已经过去了,花青临也生得越发高大清俊,上门说亲的媒人不少,但花青临始终不愿意点头。
孙老大夫看他不吭声,冷哼道:“正好,你克妻,她克夫,你俩天生一对!瞧瞧日后谁能克谁,岂不妙哉!”
这么想着,老头儿忽然呵呵地笑出声来。
花青临无奈地收起簿子,起身往自己屋里走:“师父你个老不正经的,怎得偷听我跟如娘说话?”
孙老大夫不知羞地嚷道:“谁说我偷听的?老夫是光明正大偷看的!”
看到唯一的徒儿关门回屋,他笑呵呵地捋着胡须:真好,这个小寡妇不错。什么克夫克妻的,死远点儿,他孙济最是讨厌这些世俗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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