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他绦带,刚要发力,指头倏然间痛得锥心。
他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花青临正用左手两根指头捏着他一根手指。
看似轻轻一捏,可花青临的指节都在泛白,只是神情一如既往,软软的,斯斯文文的,看不出半分威慑力。
壮汉额上渗出冷汗,感觉指骨都裂了。
他头皮发麻,下意识松手往后退。
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感觉整个右手头疼得慌:“你、你,你把我手指捏碎了?”
花青临一脸真诚:“还没有,你那根指头近来莫用力,休养十天半个月的便能恢复了。我不是让你别碰我,指头会断的。”
眼下谁都不会再把他的话当戏言了,一个个都离他十步开外。
犊车里的曲清如一脸崇拜地盯着花青临,一阵感慨:“花小哥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我发当他软弱可欺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赫连玦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听了这话更加不爽了,轻咳两声让梁铎把犊车驾离此地。
“阿玦,今日便看到这吧,我看花小哥像是来找人的,不是我自作多情,我还欠他人情呢,估摸着他是来找我的,待会儿我跟他一起……”曲清如又不傻,哪能察觉不到赫连玦对花青临的敌意,故意找由头想带花青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赫连玦凶巴巴的:“不许走!”
这个雅集是为她办的,她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曲清如看了他片刻。
伴君如伴虎,他不是君,但他虎起来是真虎。
所以曲清如温顺地点点头:“好呀,不过我坐累了,能不能找个地方先下去啊?”
赫连玦察觉到她的刻意,跟着温顺下来:“阿姐,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只知道顺着我,我不知该怎么对人好,我想对你好,你教教我好不好?”
曲清如:“教你怎么对我好?”
赫连玦的蓝瞳里满是真诚:“嗯。”
“那我想回去,好好歇息。”曲清如试探了下。
赫连玦瞪眼,到嘴的狠话又咽了下去。
长这么大,除了几个长辈,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啊,骄骄阿姐就是勇!
赫连玦耷拉下眉眼,不情不愿的:“那好吧,我送你。”
曲清如得寸进尺:“把花小哥也带上吧,他的胳膊因我而伤,一日不好,我便一日良心不安。”
赫连玦蹙眉,那哪儿行?
于是他走到犊车门口跟梁铎耳语了几句。
小半个时辰后,花青临被小厮们恭恭敬敬地送上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里堆了一半的名贵药材……
赫连玦大张旗鼓为一个女子办雅集的风声,很快便吹到了大房夫妇的耳朵里。
赫连畴的头发已经花白,一双棕黑色的眼精明锐利。
其妻吴氏一边帮他更衣,一边叨叨:“阿玦莫不是开窍了?我听说那个小娘子不是泽州人,长得很是好看。”
“底细得摸清楚,阿玦单纯,千万不能被骗了,否则咱们不好跟……”赫连畴说到这里,顿住。
吴氏明白他的意思:“我明日就去会会这个小娘子,若是个别有用心的,想法子将她赶出泽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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