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商户，虽然张父也有两个姨娘，但张父张母一直相敬如宾，两个姨娘也谨守本分。
所以张窈搜肠刮肚，没有可供参考的例子。
但她见识过唐沐瑶怎么收拾下人，陆祈年在时，矫揉造作地让陆祈年当坏人，他不在时，自是心狠手辣。
眼看往地上赖的婆子又多了两个，张窈收起慌乱，厉声道：“你们帮着唐姨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各自都心知肚明！你们以为惊扰了世子夫人和长公主，你们便能留下吗？夫人怀有身孕，长公主身子不大爽利，你们若是再落个惊扰之名，不用我驱赶，世子爷会先把你们惩治一顿。既然不想离开侯府，我便再给你们个机会。”
那些婆子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相互交流了下眼神。
见有机会留下，她们相继止了哭嚎。
张窈看向绿芽：“绿芽，你去世子夫人那里借两三个会写字的人过来，再借几个婆子过来帮一下忙，我过后会亲自去道谢。”
绿芽不多问，快步离开。
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头雾水。
她们在唐沐瑶手下做惯了事，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张窈，于是便有人轻蔑道：“不是说要让我们留下吗？找写字的人做什么？”
张窈生得娇小，但是站在台阶上扫视她们时板着脸，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刚刚还在嘀咕的婆子们忽然就不敢再唠叨了，只是眉眼中露出些许不服气。
张窈眼下没有可信任的人在身边，所以只能暂时安抚住这些人，便和颜悦色地宽慰了她们一阵子。婆子们争相吁气，只道张姨娘毕竟年纪小，性子软，是个好拿捏的主子。
岂料，等绿芽带着一干丫鬟婆子过来后，张窈当即变了脸。
“你们跟着唐姨娘做过哪些恶，从实招来，知错能改者，我会考虑将她留在侯府，揭发他人者，记一功。即便你们做过错事，功劳记多了，也可给你们悔改的机会！”
张窈把规则说完，有几个婆子和丫鬟的脸色顿时变了。
尤其是青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的身份极为尴尬，她是伺候过陆祈年的，顶多算个通房，没子嗣的通房和普通丫鬟也没多大区别。
以前在唐姨娘身边伺候时，还能狐假虎威一番，如今在张姨娘跟前，就怕被她注意。原本谨小慎微还能苟且，若是被丫鬟婆子们一揭发……
青莲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张姨娘，您这不是挑拨吗？倘若有人为了自保，胡乱给人安罪名怎么办？”
张窈冷笑：“绿芽看好了，谁在那交头接耳便记一过！事不过三，记三个过者，直接送去庄子上！”
张窈说得斩钉截铁，没人敢当她是说玩笑。
张窈又扭头看向青莲，青莲到嘴的质疑终究咽了下去。
归云苑的丫鬟由巧儿统领，清韵等几个会写字的人帮忙记录，四人的桌案相隔起码一丈远。瑶光阁的人分成四拨轮流上前交代，没有轮到的则有归云苑的丫鬟统一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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