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得井井有条。
那些婆子之所以会被唐沐瑶重用,多是些心眼子多且坏的,哪个身上不背着点儿腌臜事?
结果这一审讯,审出了不少陈年旧事。
譬如当初投井的小红,她偷药渣便是受了唐沐瑶的指使,而她并没有投井,而是被连翘推下去的。
又譬如曾经有婆子看到另一个婆子鬼鬼祟祟,往张窈屋子里倒东西,后来便听说张姨娘屋里闹蛇虫鼠蚁……
一桩桩一件件,有的张窈不知,有的她早有揣测。
一番审讯下来天都黑了,她也不怕陆祈年说她装柔弱,亲自将她们叙述的内容整理好,拿在手里进了内室。
陆祈年的风寒还没好,正在咳嗽。
张窈赶忙过去帮他顺背,又接过丫鬟递来的汤药要喂他。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整理的那些纸便只能往床榻上放。
陆祈年吃着苦涩的汤药,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几张纸上,待看到上面的内容,瞳孔蓦然扩大,拿起来便看:“这是什么?”
张窈慌慌张张,想抢过去,可手里又端着汤药,没有空余的手去抢。
于是她只能可怜巴巴道:“二爷莫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陆祈年早已经一目几行地看了个大概,越看脸色越青:“这些都是真的?”
“我、我也不知,我只是想着唐姨娘敢使毒物,便、便想着将瑶光阁的下人都好好审问一遍,否则不敢随意使唤她们,日后咱们的诲哥儿毕竟是要抱回来养的……”张窈声音渐渐变小,似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陆祈年见状,怜惜不已。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便将人搂进怀里:“你是个柔弱性子,吓坏了吧?”
张窈伏在他怀里,眼睛发涩:“二爷,我只想跟您一起好好把诲哥儿抚养成人。”
这是实话,她虽然对陆祈年早已经失望透顶,却还是得指着他过活——在诲哥儿长大成人之前,她需要陆祈年。
陆祈年沉声道:“嗯。你给你爹写封信,便道……”
张窈侧耳倾听,心里波澜不惊。她知道陆祈年看中了她爹提起的盐矿,可惜,那个盐矿是假的。
她张家若是有那东西,便是铤而走险地偷偷贩私盐,也早就发迹了,何至于穷途末路到卖女儿保全家。
她忧心忡忡地应承着,焦急地想尽快占据陆祈年的心。便是占据不了,在事情暴露之前,再怀上一个儿子,到时候即便陆祈年不喜她,侯府应该也能容得下她吧?
这么想着,她不顾陆祈年还染着风寒,含情脉脉地仰头望去……
二房翻天覆地之际,大房风平浪静。
曲清如沐浴完后,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
陆辞寒挥退所有丫鬟后,自行去沐浴,等他洗完出来时,曲清如不经意间抬眸看了一眼。下一刻她便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震惊地再次抬头看过去。
她眨眨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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