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的一支军队追击到了残余的胡兵,那伙人原本打算乔装成商队埋伏的计谋听说被个奴隶算计了。
营帐外的几个军官此时感觉到帅营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被押上绞索架上的胡兵俘虏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声声阵阵。
“太可怕了,按理说主帅是不会杀这些俘虏的,但是为何突然下令将这些人都凌迟了。”
一个军官整理了一下头盔,露出了难色道,“还有为何?主帅心情不好呗。”
几个士兵和军官都来了兴趣,纷纷围着探究了起来。
“欸说说,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已经接连着处决了十几名俘虏了,每次都让那些人看俘虏参观。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不杀俘虏是不成文的规定,但是这个京中来的主帅气性也忒大了吧。”
“依我看呐,京中人士喜好奢靡,这几个月待在大厮杀没有女人滋润,可烦躁的咧,哈哈哈哈哈。”一个年轻的将官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个年级大的军官啐了一口道,“去去去,大綦向来重文轻武,主帅英勇你们在战场上是见过的,少嚼舌根一会儿被人听到了传到了他的耳里,有你们受的。”
一个军士指了指掀开营帐进去的陈平道,“欸,你们看,陈将军进去了,一会儿我们向他打听打听。”
大綦文官和武官过的是两极分化的生活,将士们在大漠抛头颅洒热血也挣不到一官半职,在京中竖职的武官大多都是挂名的文官,这些人在大漠惯了向来口无遮拦,说话没有京中人士那般讲究有话直说。
先前几个老武将对裴衍这个主帅心里并不完全服气,一番武艺比试下来无不叹服,后来几场战役下来加上裴衍治军严谨更是拜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陈平知道,随着战争的白日化,裴衍已经变得越来越嗜血残忍了,这和京中传来的消息有关。
“主帅,还是歇一歇吧,您已经三日未曾合眼了。”陈平看着一旁军士端来不知多久的饭菜还是未动,不免开始担忧了起来。
裴衍这般废寝忘食,无疑是想快些结束这磨人的战争。荥阳县君遇害的消息京中已经尽力封锁了消息,为的就是为了稳定裴衍的军心。但是他们在京中的密探不是吃素的,这个消失传来时他们才攻破了胡人的一座城池。
来不及沉浸在短暂打了胜战的喜悦中,让人震惊地消息就轰然传来,从西域发往京城的一袭缴文把皇帝就吓住了。缴文的内容无疑于彻查荥阳县君遇害的全过程和搜寻她的下落。
因为裴衍根本不相信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或许真应该把她一起带来,她愿意逃愿意闹让我像捉迷藏一样找她也好过现在这般。”裴衍闭上眼睛,心脏痛苦的刺痛感让他原本疲惫的身躯清醒。
陈平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招手让军士把饭菜端下去重新热了。
“主人,你好歹吃点东西睡一觉吧,您这样下去身子吃不消的。陈平斗胆,若您再不吃饭,我只能让军医过来了。”陈平拱手跪在地上,他已经在做一会儿会被赶出营帐的心理准备了。
没想到,裴衍只是背过身去,继续看向贴在板上的行军图。也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
陈平跪了一会儿,才听到前传来的声音,“你出去吧。”
“主帅……”陈平急了连忙怏怏叫了声。
“出去。”裴衍依旧背着身子,挥手道。
陈平不动,拱手道,“主子,陈平曾立下誓言誓死追随于您,属下知道您还在为沈姑娘伤心,但是您这般轻贱自己的身体属下看着实在是不忍,若是沈姑娘还活着她见你这般也会难过的,若您还执意这般熬着,陈平便吩咐下去让众将士也陪着熬,您绝食一日,我们就陪一日。”
裴衍果然回头身子来,他被这句话激起强烈的怒火,“陈平,您胆儿肥了?我自惩是我一人的事,将士们的身躯是为国征战的,焉敢口出这般谬言来?”
“陈平斗胆,主帅也是为国征战既然心疼军士的身躯,那么您自己的身躯便不顾了?”
裴衍眼睛死死瞪住跪在下首的陈平,片刻后大声唤来军士。
“来人,口出狂言,拉下去仗二十。”
陈平笑了,拱手道,“这么说,主帅肯用膳了?”
“拉下去。”裴衍一时语塞,这是掉入了陈平的话里了,嗫嚅了几秒不做声,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尴尬朝立着不动的军士喝了句。
军士哪里还敢不动,上前来就要把陈平架出去。
只见陈平自己起身拍了拍裤腿,乐颠颠地笑道,“用不着他们属下这就自己去领罚,还请主帅多多加餐。火头军今日烧了羊腿。”
说完,迈着大步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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