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买铺子的事是他亲自操办,看似只是买两间铺子而已,实则难易程度不亚于带兵打仗。
谢琰讪笑,放下药碗,黯然失色的眸子直视成风,“你可是也疑惑本王为何要把那铺子给容欢。”
“是!属下不解。”成风低下头,直言不讳,“那三间铺子王爷不是为王妃准备的生辰礼吗?”
他们还能一起过生辰礼吗?
他好不容易将养好了一点,求得父王让他出府,满怀欣喜地跑去静安寺要将她接回,可她却让他彻底看清了她的心。
目睹他们含情脉脉地望着彼此时,他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又碎了。
他的眼中闪过无数的情绪,悲痛,愤恨,恼怒,还有虚无。
父王让他放手,他放了,结果却是线断了,远飞的风筝也带走了他一片赤诚火热的心。
源源不断裹挟而来的无力感就快要将他淹没,他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中,淹不下去,也游不回岸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岸边的二人你侬我侬。
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心底里的邪念不忍看他承受痛不欲生的情爱之苦,妄图蛊惑他忘了她。
可他舍不得,她有多来之不易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知晓!更何况,他盼了十几载,好不容易感动了上苍将她盼到了身侧,让他又怎能甘心忘却。
在一夜的激战之下,谢琰精疲力竭,承着撕心裂肺的痛陷入了邪念为他编织的梦境中。
梦里没有永泰,从一而终,他就只认识那个唯唯诺诺的苏慕婉,永泰于他而言就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
他依旧在沈太后的生辰宴与苏慕婉初遇,替她解围,她在他的保护下也逃过了落水之灾。
那夜,他也见到了永泰与赵靖瑄,他们才子佳人,登对极了,宛如一对天赐的璧人。
可就在他与苏慕婉的大婚之日,他掀开盖头,望着那温婉地坐于床榻上,身披凤冠霞帔的女子,他脑中浮现的却是永泰的面容。
“不是你,你不是莞莞,你不是!”他大喊着后退,不顾一众嬷嬷的劝阻,转身冲出了殿外。
从梦中惊醒,谢琰身上汗湿淋漓,他掀开被褥下榻,随意披了件黑袍,施展轻功飞上了屋檐。
才落到瓦片上,他的胸口就传来钻心的疼,咬紧牙关忍着疼,重新调动内力,凝神聚气,再次施展轻功飞离了燕王府。
成风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每次看他跌落在屋檐上时,都忍不住要冲上去扶他,但都被身旁的影卫拦了下来。
二人跟着谢琰,一路来到静安寺的后院,一前一后跳下屋檐。
谢琰气息不稳,几乎是跌落在地,爬起身后跌跌撞撞往谢宁莞的客房去。
谢宁莞的客房还亮着,谢琰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剪影,一动不动。
过了三更,客房的烛火终于熄灭了,谢琰从半开的窗台蹿进去,小心翼翼地摸到她的床榻边。
哪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谢琰也能认出谢宁莞躺着的位置。
他一双黑洞洞的眼,渐渐聚起了光芒,一眨不眨地凝着她的脸,手轻轻抬起,缓缓靠近她,就在即将要触上之时被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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