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只留下朱正琮,但见他神情复杂,将手上那张被他反复揉搓的纸条缓缓展开,摊在桌面,上面依稀还能看清写着什么,“哀家义女在陆羽楼暗布刀斧手,只为除去安顺,正琮公莫要惊慌,只管配合即可。”
朱正琮心里暗道:好厉害的女人,好硬的后台,她今天靠着太后秘旨扳倒了安顺,说不定日后还会将那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嗯...........我须对这个女人多加留意才行!朱正琮认得那笔迹,的确是当朝皇帝亲母,金圣太后亲笔。他神色凝重,暗自盘算:太后这老家伙已经不能满足我们那些贿赂了,她这套做法是想借这个叫夏霜女子的手,将天下所有财富独自揽入她一人手中,嗯,定是这样,你心狠手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还好........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而我也已找到个比皇室更加强大的靠山,他们可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角色!想到这里,朱正琮回头对两名随行轿夫半斤八两说道:“还请回禀道主,朱正琮愿接受道主提议,贵组织运转需些银钱,朱某不才,只此微薄处........可以效劳。“两名轿夫互相对视一眼,点头示意,安顺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安顺这家伙看似只是个被人驱使的过河卒,也不必当他真去当个替死鬼,不若把他命留下来,或许有一天过河卒也能吃了老将!”半斤八两立刻会意,扛起昏死的安顺,跟随朱正琮向陆羽楼下走去。
黎明时分,那破轿已缓缓行进在落樱平湖畔,陆羽楼大会结束后,他正准备赶回,朱正琮撩开轿门向两名轿夫说道:“半斤,八两,你二人自与我相识以来,食寝相伴,寸步未离,我的心思你俩也是再清楚不过。自此回到京城,以你二人神功,还需三天脚程,但老夫现在却是另有他想。”
那两个名唤半斤,八两,金发碧眼的回疆轿夫显然能够听懂汉语,纷纷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看来方才在落樱镇中他二人是有意隐瞒自己身份。
朱正琮声音变缓,继续道:“边疆战事虽然平息,但太后对于昔日先帝被俘事件尤为介怀,她勒令我赶制十万套冬季棉服,意图在冬季北疆部族禁牧定居之时挥师北进,一雪前耻。但她却又不知,我南人北攻,除太祖外,千年来罕有胜迹,且战时又值苦寒,如果冒然攻去无异于白白葬送兵士送命,太后纸上谈兵,妄自尊大还到罢了,可现在,她那恩仇必报的毛病如若继续下去,怕是会激起整个朝廷的反对。我有一意,不知权重厉害,还望你二人报与主上知道,由他老人家帮咱家定夺。”
那行在轿前的回回人名唤半斤,但听他以生涩汉语回答:“朱正琮,道主为天下苍生计,自然会帮你做出决断。”
轿夫直呼主人名讳,在普通官商人家断然见不到,只凭这一点,就可断定,这两个轿夫定然是朱正琮口中那位道主派来监视他的使者,否则,言语间断然不会如此傲气。
轿夫言语刚硬,反倒是朱正琮软了下来,此时纵然坐在轿内,却无半分主人气度,他轻声细语的说道:“为天下苍生计,我意,七大家改投效力皇帝,扶其正位,助他亲政,他日功成,我身为联主则可权倾天下,便可为道主所发宏愿......多多分忧了。”
半斤听罢回道:“我二人自然回禀道主,但请谨记,无论道主作何判断,你都需附手听从,断不容半分质疑。”
朱正琮得到半斤回应,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点头言谢,缩回轿中去了。也不知他们口中的逍遥道和道主究竟何方神圣,但有一件事却是定的,能令天下商会联主臣服且似乎可以对抗宫廷力量的,必能呼风唤雨,颠覆乾坤吧。
东丈山中,井樽跟丢了月琅,只得径自向交易目的地前去,他穿梭林木,跃涧涉溪,虽然气息稳健,步履如飞,但心中却着实有些慌乱,毕竟月琅是他找来的,亦是他以重金利诱月琅孤身犯险,本想一路跟踪保护,却被敌人中途发现,半路断了他追踪的方向,井樽隐约感到,月琅这女子已经落入危险中,如果稍有不慎,那恐怕一条鲜活的生命便要就此丧去,想到这里,他手心直冒冷汗,心跳好似张飞打鼓,三重两轻,难以自息。山路曲折繁复,密林环护,山风吹起,林木飒飒作响,似是也在响应井樽那忐忑不安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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